乍暖还寒,夜风凉如水。
风挽裳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双手被绑着吊起,很熟悉的场景,只是,这一次,绑她的人,是他。
她环顾四周,火光照亮四周鳏。
这里,不是幽府砦。
她,已在幽府后面的山林,这片山林,她来过。
原来,做了那么多,到头来,除了皎月,府里那些人都可以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抓走。
做了那么多,到关键时候,他可以这样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
这的确像是身居庙堂之人惯用的手段,而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他说:只要是对爷有利的事,爷可没有想那么多。
所以,竹林里是故意做给她看,甚至,那个可以证明风曜的小石子就是他故意让她看到的,否则以他的谨慎,怎会刚好放在那个地方,那个位置?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步一步地让他们姐弟相认,然后再拿她来威胁风曜?
想起小曜,风挽裳的目光焦急地四下寻找,“小曜!小……”
她的声音止住,因为看到两个流里流气的市井无赖从黑暗中走出来,对她摩拳擦掌。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上次云中王抓走她,对她所做之事。
上次,他的身影翩然而至,为她斩杀那些人,还贴心地不让她看到血腥的场面。
这一次,却是他一手策划的,只为小曜手里的东西。
她不知道小曜手里所掌握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这一刻,她明白,为了那东西,他可以如此对她。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做那么多,让她深陷?
“你若不把东西交出来,她的下场如何你知道的。”一旁的树根后,黑衣人押着被绑了双手的风曜,冷声威胁。
听到声音,风挽裳扭头看去,小曜被他们押着站在黑暗中,正看着这边,看她受辱。
她对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小曜,也许你说得没错,这个姐姐认来做什么,才刚认就让你为难。”
风曜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
黑衣人对那两个市井流氓点头,那两人一得到允许,猥琐地笑着朝她扑过来。
看着恶人欺近,她试图用力挣脱手上的绳子,可是,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难道,真的要让他们欺辱了吗?
恶心的手抚上她皓白的手臂,风挽裳心一狠,抬脚顶向那人的胯间。
那人没料到她敢这么做,猝不及防被踢中,捂着受伤的地方后退,疼得龇牙咧嘴。
暗中的黑衣人也没料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敢如此反抗,不由得有些吃惊。
剩下的那一个男人发了狠地扑向她。
风挽裳知道别无选择了,她看向风曜那边,露出笑容,“小曜,无论如何,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好好活着。”
说完,她幽幽地看向来路,一片黑暗。
她心下苦笑,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那抹身影还会像过去一样惊鸿而来吗?
他已说过了,到了这份上,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心软,包括她!
看着已探到胸前的手,风挽裳绝望地闭上眼,狠下心,就要咬下去——
忽然,他说过的话回响在耳畔,让已触碰上舌头的利齿停了下来。
[你给爷听着,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是啊,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她终于寻到小曜了,更应该活着了。
可是,即便她真的能撑下来,小曜呢,会不会叫小曜为难。
她不想,不想幽府出事,也不想他以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
“姐!不要!”
小曜看穿了她的决定,一声‘姐’将她从挣扎的泥沼里拉出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扭头看向那边,好怕自己听错了,直到,对上那双走出黑暗的双眼,她眼里的泪,滑落。
小
曜终于愿意认她了,终于。
所以,为了这声‘姐’,为了这十年来的寻觅,无论如何,她都更应该9活下去不是吗?
活着,看他好好的,这才对得起他,也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寻找。
“小曜,闭上眼睛吧。”她笑着要求。
风曜听到她这么说,已知晓她的决定。
要他闭上眼睛,是不想他看着她受辱。
她宁可受辱,也不想他为难。
忽然,脑海里响起一句雷同的话。
[小曜闭上眼睛,姐姐就不疼了。]
紧接着,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那个画面越来越清晰。
好像是,小时候他贪玩,不听姐姐的话,硬是爬树上去摘院里的杏子,结果不慎掉下来,小腿上划了好深的一道伤,姐姐因此被娘鞭打。
原来,他右小腿那道不管用什么药都去不掉的浅浅疤痕是这么来的。
原来这句话是这样来的。
而他,当时好像真的闭上了眼睛,没看到姐姐很疼很疼的脸,就以为姐姐真的不疼了。
原来,说不疼,并不是真的不疼。
风曜睁开眼,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贴近姐姐了,大喊出声,“住手!”
黑衣人立即摆手让停,那人也是拿钱办事的,虽然眼前的美人很诱人,但是有了钱还怕没有女人吗。
“小曜?”风挽裳讶然睁开眼。
所以,顾玦这个手段用对了是吗?
可是,为何要这样,为何要逼她恨?
“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马上放你们姐弟团聚。”那个黑衣人说。
“你们先放了我姐姐!”风曜果断要求。
“你交东西,我们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