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俩人纠缠间,一个大约四十出头,滚圆的身子偏要穿着一身招摇的大红色绣木棉花长裙,长着一脸横肉的妇人蹬蹬的跑了上来。她一眼瞧见了还在和那锦衣男子拉扯的白衣女子,忙上前一把捉住白衣女子另一边手腕,尖声喝道:“小贱人,还欠着姑奶奶我二两银子的房钱和药钱没还,你想往哪跑?”
两边手腕都被人毫不怜惜的紧抓着,或是因为悲痛,或是因为恐惧,或是因为羞愧......那白衣女子眼中蓄积已久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她惨白着小脸悲声泣道:“掌柜的息怒,我真没想跑,只是想出来唱个小曲赚些小钱还欠你的银钱而已。”
那妇人嗤笑道:“就凭着你那两句小曲,就连养活自己都不能,要何时才能还上我的房钱?还有你家那死鬼老爹的尸体,我已经请人拿草席卷了送到义庄去了,又花了我五百文。再加上你以后的吃住花销,这可都是银钱呀!你这小贱人拿什么来还?”
“爹!你为什么不带着女儿一起去......”那白衣女子一声悲呼,只哭得如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女子嘤嘤哭泣声,还吸引了不少楼下的客人上来看热闹。
锦衣男子却一脸得意的假意安慰道:“小娘子莫要悲伤,这些银子我替你还,只要你肯乖乖的跟我回去做个九姨娘。保证你以后披金戴玉,什么都不用愁。”
白衣女子吓得浑身发抖,畏畏缩缩的不敢开口。那妇人却眼睛一亮,忙对女子劝道:“这位公子居然不嫌弃你身带热孝肯出钱救你,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还不快跟了这位公子去。这样的好人家可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那锦衣男子越发踌躇满志,小眼睛在女子身上不停的打着转,明晃晃的透着色迷之意。他的手还一点一点的在她纤弱的手臂上摩挲着,“哎呦,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可真滑溜!小娘子。我家的马车就在下面,还不快随了我家去吧!”
围观的客人不由暗地里窃窃私语:“这不是城西聚财赌坊的少东家吗!听说他好色成性,家可有好几个姨娘了,怎么还不知足又在这里祸害别人家姑娘?可怜这姑娘还带着热孝呢!虽然身子骨单薄了些。却长得眉清目秀的,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这婆子也太尖酸了些,不过欠了几两银子而已。至于这样苦苦相逼吗?”
“也不一定,如今姑娘的家人又不在。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强迫她自卖自身......”
那妇人听周边的人群似乎对这白衣女子满怀同情。她忽然大嘴一裂,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拍着大腿哭嚎道:“你个小贱人真是没良心,当初你和你那死鬼老爹投亲无门没人肯收留。是老娘一片好心不嫌弃你们晦气,租间房子让你们安身。你那死鬼老爹病了没钱买药,也是老娘我贴钱买药熬了送去给你们。如今那屋子还死了人,是人都会觉得晦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租的出去。你个小贱人居然还不想还我银子,可真是害死我了......”她的哭声即尖且利,一下子就把那白衣女子娇弱的抽泣声,还有周围的议论声给压了下去。
原本那些看不惯这妇人步步紧逼的客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一人小声嘀咕道:“要是有哪家心善的公子能买下这姑娘就两全其美了......”
也许是这名旁观者的话提醒了那女子,她无助的目光四处找寻着,忽然她看见了坐在栏杆旁的钟紫苑还有坐在她对面,一脸同情看着自己的豆蔻。
女子眼睛一亮,立即提着裙摆疾步冲到了钟紫苑的面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泣道:“还请这位公子恕罪。小女子因身无分文无法安葬父亲,又欠下店家许多银钱,难以还清。还望公子怜惜一二。买下小女子,让小女子能还请掌柜的欠债,能安葬爹爹。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她一番话说完,稍稍抬起脸儿。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眸亮的惊人。衬着她额上磕得发青的印痕,更加显得楚楚可怜。她还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双纤纤玉手,紧抓着钟紫苑的袍服下摆,就像即将溺水之人,紧抓着手边唯一一块浮木。
那完美无瑕,宛如玉雕般的小手吸引了钟紫苑全部的注意力。她不由自主垂下眼眸静静的看着,久久没有出声。豆蔻虽然知道自家的情况并不适合买新人进去,可出于对这女子的同情,她也一脸期待的看着钟紫苑。
那锦衣男子见几乎到手的美娇娘要跑了,忙几步冲了过来。不过走近后他才发现钟紫苑身上穿的居然是华贵的蜀锦衣袍,终究不敢造次,只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那不识好歹的白衣女子。
一位穿着窄袖便服的夫人,带着两个家仆娉娉婷婷的走了上来。她没想到二楼会如此热闹,不由错愕的问道:“这是怎么啦?”
豆蔻抬头瞧了一眼,立刻眼睛一亮。她忙推了钟紫苑一把,小声说道:“公子,快看那边,是梅夫人来了。”
钟紫苑也不顾那女子还抓着自己的袍服,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在她行走间,那女子怕扯坏了她的衣裳,忙不迭的送开了手。
钟紫苑根本没有理会她,只对着梅夫人一抱拳,说道:“在下贾铭,见过梅夫人。”
“贾公子不必客气。”梅夫人大概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虽称不上绝色,却于秀美中带着一股子英气和精明。她爽快的笑道:“真是对不住,让你等久了!”
“哪里!是我们心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