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茶馆,酒肆,商铺林立。路边叫卖的摊贩,卖艺的江湖汉子,耍猴的老头,拉车的苦力,还有骑马的勋贵,巡逻的官差,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钟家的马车在人群中慢慢的走了一会,钟紫苑忽然说道:“福伯,往刑部衙门那边去绕一圈。”
福伯在外面不解的说道:“公子,走刑部衙门可不顺路,起码要多走大半个时辰呢!”
钟紫苑笑道:“无妨,左右没事,去瞧瞧热闹也好。”
“好咧!”福伯虽然不知道此刻刑部能有什么热闹可瞧,他依然笑呵呵的答应了,一拨马头,果然踢踢踏踏的往刑部方向走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来到了刑部衙门附近。到底是刑部,威名赫赫,往常在这里走动的百姓都下意识的屏气凝神,加快脚步。生怕会惹怒了那些守在门口,手持杀威棒,配着闪亮的腰刀,如凶神恶煞般的衙役。
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刑部衙门的大门口居然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与那最繁华的运河码头都不遑多让。
眼见马车是过不去了,钟紫苑索性跳了车,对福伯说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你索性走原路回家去。我去瞧瞧热闹!”语毕,她也不等福伯反对,就往人群中挤去,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福伯无奈,只得赶着空马车回家去了。
钟紫苑仗着身子灵巧,在人群中左右突围,引来了周围一片不满的抱怨声。这时,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她低头看去,却是半块剥开的花生壳。她捂着额头悲愤的抬头看去,就见对面一家酒楼的三楼围栏处,朱斐正趴在那里笑嘻嘻的冲着她招手。
钟紫苑瞥了他一眼,试图把自己眼中的不满还有控诉传递过去,不过瞧那厮得意的笑脸。就知道他丝毫没有一点内疚的意思。她只得幽怨的回头又想继续往人群中挤。脑门一凉,这回砸中她的是带着牙印的桂花糕。
钟紫苑回头怒瞪着居高临下笑的格外招人恨的朱斐,就见他一瞪眼又扬起了手里的芝麻团。钟紫苑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再不依着他。估计自己脑门上要开点心铺子了。她只得无奈的转过身子又往人群外挤去。
酒楼的一楼,二楼都挤满了人,可到了三楼就格外的安静。不过看着楼梯口站着的那两位虎背熊腰的侍卫,就知道三楼清静的原因了。
好在这两个侍卫对钟紫苑极为熟悉,他们恭恭敬敬的退开了几步。说道:“贾大夫,里面请,咱们世子爷已经等很久了。”
钟紫苑不由奇道:“你们世子爷怎么知道我会来?”
就听里面朱斐懒洋洋的说道:“能亲眼看着那对父子倒霉,这么好看的热闹你怎么可能不来亲眼瞧瞧。”钟紫苑“噗嗤”一笑,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整个三楼除了朱斐还有他带来的护卫,侍女外,再没有旁人。她走过来时,朱斐已经回到椅子上坐下,雪姬和玉姬则在一旁乖巧的煮酒烹茶。钟紫苑径直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怎么不用躲在屋子里读书。画画,修身养性了吗?”
朱斐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笑道:“孔圣人的教诲晚些领悟也没什么,可三品大员倒霉却不是那么常见的。”
钟紫苑忙往外看去,果然这里的视线极佳,可以穿过人群,直接看到刑部大门口的情形。就见刑部大门紧闭,大门外还设有两道栅栏,有十几个衙役手持杀威棒牢牢守在了大门前。
兰儿的哥哥身穿一声白色孝服,头上绑着一块显眼的白布。白布的正中还用鲜血写了一个巨大的“冤”字。他布满厚茧的手里还高举着一张写满字的状子,正跪在栅栏外面高声喊冤。
兰儿的母亲则由一位同样头绑白布的年轻妇人陪着坐在一旁,她拍着大腿一边痛骂一边嚎啕大哭。她的脚下还跪着一个同样穿着孝服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显然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了。只紧紧拽着那年轻妇人的衣角,圆溜溜的眼睛含着两泡泪水恐惧的四处张望着。而在他们的身后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百姓,起码有数百人之多。
就听人群中不时有人冲着那衙役喊道:“喂-你们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状子呀!”
“他妈的,果然是官官相护。还是堂堂刑部,见人家告的是朝廷大员居然连状子都不敢接,这让咱们这些百姓有冤找谁说理去。”
“就是。咱们可是良民,不是那些官宦之家养的贱奴,不是你们这些大人想杀就杀,想虐就虐的。”
“就是!这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开门,开门......”
人群中不时有人鼓噪,人人脸上都满是兴-奋,激动,情绪已经有些失去控制。那十几个衙役显然也有些紧张,他们紧紧盯着面前那一张张愤怒的脸,手里的杀威棒捏的都快要冒出水来。
钟紫苑却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看到了十几张熟悉的脸,她不由诧异道:“那边几个,还有左边五个不是你府里的侍卫和丫鬟吗?他们怎么也在下头闹事?”
“嘘”朱斐竖起了一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几眼,笑道:“我府里的人就不许打抱不平了?那不是看兰儿家就这么几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斗的过那只老狐狸。这才来给他们壮壮声势的嘛!”
这样也行?钟紫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朱斐和郭承嗣事先暗中派出了人手保护兰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