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承听到脚步声,一下子就扑到了门边,指望着来人是来救自己的。可是待看清楚是兰君薇之后,就懒懒地坐在地上,甚至于连头也不看她一眼。
他不但清楚兰君薇的睚眦必报,更清楚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敌人。现在只怕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哪还会放自己出去呢?
他是一贯的聪明人,自然不会愚蠢得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口舌。
兰君薇走到司马承的牢狱面前,微微将身子蹲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司马承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兰君薇的容颜。
“皇后娘娘,是来送司马上路的吗?”被兰君薇的目光注视得他浑身都不舒服,索性直接开口,也算是先发制人了。
只是兰君薇微微冲着他摇了摇头,唇瓣上的笑意更深,干脆索性坐在了地上。“司马大人你怕是猜错了,你现在不过是阶下囚,倒是轮不到本宫亲自来送你上路。本宫现在已经贵为皇后了,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成了人物。”
司马承苦苦摇了摇头,他倒是盼望着兰君薇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反正成王败寇已经成了定局。他倒是求着可以早些亡了性命,也免得再受皮肉之苦了。
但是,兰君薇未必会让他得偿所愿。
苏朗候在一旁,如同侍卫一般。仔细观察司马承的一举一动,也认真听着兰君薇的每一句话,就等着她一声令下,他就可以结束眼前男人的性命。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承,实在是太易如反掌了。
可是兰君薇分明不着急着动手,甚至于已经开始和司马承算着一笔旧账了。“本宫知道,司马大人和我之间一定有些误会,现在不妨我们来一一清算。”
司马承只觉得周身一寒,刚才兰君薇的语气,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说是清算,只怕干脆得想要了自己的性命吧。只能浑身一哆嗦,就差跪在地上了。
可是他没有,他多少记得自己还得留有一些骨气。更为重要的是,就算他现在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兰君薇也未必会放过他。
他们之间的过节,早就深得无法调剂了。
兰君薇眼眸中多了一抹厉害,却是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恩怨,让我好好同你算算。你之前害了楚栎,让他失掉了晋王的名分,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笔恩怨。至于第二笔,是你在牢中对楚栎上刑,我已经细致调查过了,他的琵琶骨,便是你吩咐叮嘱的。”
兰君薇眼睛通红,带着满满的恨意。“对,还有第三笔。你挑起无谓的战争,害得晋国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士兵战死沙场。这三笔账,你准备如何偿还?”
她虽然气得厉害,但是仍旧心平气和地同司马承一笔笔清算。犹如判官在清算旧账,以判断那人是不是罪孽深重,需要下到地狱的深处。
司马承低着头,安静地等着兰君薇的宣判。只是在听完她的陈述之后,将眼眸轻轻抬了起来。他是一个非常尽职的阴谋家,所以很快从里面闻出了旁的味道。
“这些事情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但是说到清算这事情,怕是要楚栎亲自来才合适。皇后娘娘你代替了,未免有些不合适吧。还是说,你和楚栎的关系,不一般呢?”
司马承不怕兰君薇动怒,反正都是了结自己性命的事情,他倒是打算在死前稍微可以逞一些口舌之快。
他活不下来,但是也不会让兰君薇轻松。
兰君薇轻哼了一声,竟然不为刚才的冒犯生气,将身子缓缓直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承,“本宫自然由着你说,不过现在就让你说说,这三笔债,你打算如何偿还?”
凌冽的气焰,铺张而来。就算司马承已经有了必死的打算,也仍旧被兰君薇吓得不轻。
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他很快就从惊吓中恢复了正常,唇瓣上多了一抹浅笑,“不外乎是一死,你给我个干脆就好。”
兰君薇非常欣赏地看了司马承一眼,也将折扇握在了手中。
她此刻倘若打算要司马承的性命,定然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司马承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反正从他被陈宝如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猜到会有如此的结果。
兰君薇折扇手起手落,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下一瞬,司马承手上脚上的镣铐通通掉到了地上,连带着监狱的墙上还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大洞,直接就可以通到外面。
司马承错愕不解地看着兰君薇,他虽然足够聪明,但饶是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透兰君薇这样做的原因。
她不是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去死吗?
同样吃惊不已的,还有停在一旁的苏朗。他刚刚明明听兰君薇是那么咬牙切齿的恨,那为什么不杀了司马承,反而是要帮助他逃走呢?
兰君薇轻轻扬了扬自己的唇瓣,将折扇收了回去。“我虽然盼着你可以去死,但是将你的性命留下,也是别有一番打算。”
一字一顿,兰君薇说得非常简单明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司马承豁然一下站了起来,他是真不明白兰君薇,看样子他非但不打算要了自己的性命,更打算放自己一条生路?
饶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兰君薇这样做,到底是出于如何原因。
兰君薇斜着眼睛看了看有些漏水的房顶,唇瓣上的笑意更深。她当然恨不得现在就可以杀了司马承,把他当初施加给楚栎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在他的身上。但是,她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