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睿做了最简单的安排之后,想起貅斯在临走前,曾经专程叮嘱过兰君薇,说希望她能去见见楚栎。.. 。
兰君薇知道貅斯的意思,那只畜生总是习惯‘性’地想要将问题想得非常简单,它天真地以为,自己只要和楚栎好好聊聊,便是可以化解他们之中的矛盾,只是貅斯从来没有过人类的感情,所以他永远无法知晓,当被一个人真正伤害之后,无论做了多少弥补,都是没有办法回到最初的。
就好像是一面镜子上,出现了裂痕一样。
但是,她还是得去见楚栎,虽然苏睿现在在她的身边,但是‘性’命却是握在楚栎的手中。楚栎以前的伤害,兰君薇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于是一笔勾销,但是牵扯到苏睿的事情,却是不行。
他不但清楚,而且非常明确地知道,苏睿对于自己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苏睿也曾经将楚栎当成了可以信任可以托付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还得被他伤害被他要挟,被他利用。
但凡是有人伤害了苏睿,那么兰君薇一定要让他尝到真正的代价。
于睥睨之下,来到了楚栎的寝宫,还是之前的那处地方,兰君薇进去的时候,楚栎并不在里面,不过停在外面的阳朔,告诉给了兰君薇楚栎具体的位置。“君皇在密室里等着兰小姐。”
这处密室,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冰窖。
之前是为了存放一具他以为是她的尸体,所以才会特别修筑,据说也是日以继夜,耗费了很大的功夫。楚栎对兰君薇不好,但是却是一个非常好的君皇,一向勤俭节约,却是偏偏为了她,劳民伤财。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不为别的,更多的是无奈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下了密室,仍旧是冷寒得厉害,封后大典之后,那具尸体已经被焚毁,冰窖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但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和当初一样。
或许,是为了追求曾经的感觉吧。
兰君薇的脚步声,让楚栎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他叮嘱过阳朔,除掉兰君薇一人之外,再不许任何人下来。这处地方的所有回忆,他希望,都只和她息息相关。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楚栎看了兰君薇一眼,避开她的眼睛。倒是有些怀念她曾经是一具尸体的时候,虽然了无生机,但是起码平和安静,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敢细细打量她的脸,也敢看着她,不用移开眼睛。
他能够掌控的,也只是一具成为了尸体的兰君薇。
倘若她还活着,便是不会受到任何的控制,也不管他是谁。
兰君薇走到楚栎的面前,伴随着一声浅浅的轻笑之后,她微微地摇了摇头,“不,你错了。苏睿的‘性’命还在你的手上,你觉得我可能不来赴约吗?”
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带着深深的责怪。
甚至于,楚栎第一次从她对自己的对话中,听出了满满的杀气。
她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楚栎苦涩地对自己笑了笑,这样的结果,一定是他从来不曾想到的。但是倘若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留下兰君薇,或许他的确愿意,让她恨自己。
哪怕是恨,他也得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永远无法承受,让她再一次从自己的生命当中消失。所以就算她会恨他,楚栎也仍旧会把兰君薇留在自己的身边。
以这样的方式。
“如果没有苏睿,你会留下来吗?”他开口寻问,便马上后悔。他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神明。也很清楚兰君薇会给他一个如何的答案。兰君薇很是云淡风轻,很是平常地开口。“倘若不是苏睿,你应该知道,我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分别。”
说到底,哪怕是强迫自己用雪姬的身份,苟延残喘的活着,都只是为了苏睿。
为了可以从晋国将他带走。
楚栎只觉得心头划过一抹疼痛。
“我第一次知道苏睿的时候,那时候貅斯对折扇下手,你竟然豁出了‘性’命。我那时候就觉得奇怪,明明只是一件死物,哪值得用‘性’命去拼?”楚栎回想起那时候见到兰君薇,那时倒是无比纯粹,不过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接触她,就是别有所图。
因为,辰皇用无比确定地语气告诉她。倘若他要成就一番事业,必须要仰仗依靠兰君薇,而同样倘若她不愿意成为他的仰仗和依靠,那么只能收获落败的下场。
他那时候不相信,然而现在,总归是信了。
因为这个‘女’人,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和握有天下的君皇,别无半点差别。而这世上但凡有些本事的男人,都得围着她转悠,或者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那时候还责怪过我。”兰君薇也回忆起了那场景,只是可笑,明明只是那么几年的光景,但却让人恍然若隔世。那时的貅斯,还对她存有敌视,哪像现在,是巴不得讨好自己。
楚栎的眼眸黯淡了一下。
“你找我过来做什么?”兰君薇并不想在过去沉沦,那些已经注定无法回去的事情,纵然楚栎再如何念叨,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可能。而且,她不喜欢去回想过去,反正过去的一切,已经变成了既定的事实,是根本没有办法挽回的。
楚栎有些责怪地看了兰君薇一眼,知道她不想活在记忆当中,但是偏偏他,只想活在记忆当中。
活在,那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