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甜杏和香果二人来到大厨房要菜粥,管事刘嬷嬷恰好不在,她手下的一得力嬷嬷老神在在地说二小姐的午膳已被甜杏领走,至于菜粥的事她并未听说过,许是甜杏自己记错了怕二小姐责罚,所以将罪名推给厨房。
甜杏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她当时是直接向刘嬷嬷点餐的,而这个嬷嬷分明在场,此时却翻脸不认账,分明没将梵语居主仆当做一回事。
香果也被气得够呛,也不多费唇舌与那嬷嬷争辩,索性直接让那嬷嬷再重新去做,结果那嬷嬷横得很,依旧说二小姐的午膳份例已被领走,且夫人早前说过二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膳食必须是精细荤食,至于那道菜粥,太过粗糙,她不敢擅自做出来,以免唐突了二小姐。
香果说既然如此她们可以领了精米、白菜萝卜等物自己回去做,但那嬷嬷还是不答应,说第一厨房内的食材都是有定量的,她不敢擅自让她们领了去,以免回头不好向刘嬷嬷交差。
甜杏和香果气极反笑,二人对视一眼,心道,既然如此,那只能按照二兰说的去做了!
二人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以往战战兢兢怕这怕那也没见她们主仆落着什么好,既然如此还不如占着理大肆闹上一闹。
甜杏和香果也是赶巧,正打算去找陈氏告状,一转身却发现陈氏和陈嬷嬷恰好进了院子。
虽然二人决定豁出去了,但鉴于陈氏在她们心中积威已深,一打照面,这两个丫头下意识地就是脖子一缩,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氏也没大注意甜杏和香果,直接就领着陈嬷嬷进了第一厨房。
晏初旭落水生病,陈氏虽然看过他一回但仍不放心,刚才又去看他的情况,正好发现他醒了想吃东西,但之前特意让厨房准备的银耳莲子燕窝粥不合他的口味,他嫌太甜腻,想吃清淡的咸粥。
陈氏在晏初旭面前一直是温婉贤良的好母亲,于是乎,陈氏便决定到厨房亲自为晏初旭下厨做咸粥。
说是亲自下厨,也不过是陈氏站着随意指点丫头婆子们做事而已。之前百般刁难甜杏和香果的那位嬷嬷见到陈氏后,恨不能全身上下都变成脸,然后挂上谄媚的笑讨好陈氏,陈氏让她做什么,她做得比谁都利落快速。
这边甜杏和香果还在畏惧着陈氏,一边想要逃离,一边又强逼着自己豁出去,最终豁出去的心思压过了心里的胆怯,二人走到第一厨房门口视死如归般跪下,张口颤抖着大声道:“夫人,还,还请您为我们二小姐做主啊!”
陈氏正看着那嬷嬷将粥煮上,忽听外头传来两个丫头的呼声,柳眉轻蹙,转身走出来见是晏晓梵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便道:“可是二小姐出事了?”嘴上问着,心里隐约记得许太医为晏初旭诊治过后似乎又去替晏晓梵诊治了,如此,她这个做嫡母的确实该派个人去看看情况,不过她只是一时忘记,不想晏晓梵竟自作主张地叫丫头追到厨房来,真是不识趣的东西,谁给她的胆子!
陈氏想至此,心里便生出几分不耐烦,便越发地厌恶晏晓梵。
“是二小姐生病了,想吃些清淡的菜粥,奴婢们便来厨房讨要,奴婢头回来,厨房答应给做,待一个时辰后奴婢们再过来时,厨房竟说从未听说奴婢要过菜粥。奴婢便让厨房重新再做,但厨房却说是夫人早前吩咐过二小姐的膳食必须是精细荤食,至于菜粥,太过粗糙,厨房不敢擅自做出来,以免唐突了二小姐。既然厨房不敢做,奴婢便说要从厨房领了精米、白菜、萝卜回去自己做,但厨房又以食材是定量的,不好随便让我们领去为借口拒绝我们的要求。”甜杏将事情的经过陈述出来,原本声音还在颤抖,但越说越溜,原本对陈氏的惧意也少了几分。
在甜杏喘气的当口,香果接着继续道:“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堂堂侯府嫡二小姐想从厨房要点白菜萝卜都不可以,这些厨房的下人分明未将二小姐放在眼里!在奴婢的心里,夫人从来都是疼爱二小姐的,也是最会为二小姐着想的,夫人怎么会吩咐厨房替二小姐准备的膳食必须是荤食?谁人不知膳食要荤素搭配着来才是对身体最好,可见厨房是故意曲解夫人的意思,打着夫人的名号欺压二小姐,离间夫人与二小姐之间的母女关系,败坏夫人贤良的名声,实在是可恶至极!”
香果义愤填膺的一席话听得那刚才还对甜杏和香果耀武扬威的嬷嬷心头直跳,但也精明地没有出声反驳,因为甜杏和香果说的是厨房,而没有特别指明哪一个人。
陈氏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甜杏和香果,心里有气,她没料到这两个平日里与晏晓梵一般懦弱胆小的丫头居然还有这样的口才,且拿准了她最在意的名声来说,想逼着她改了之前对厨房的吩咐,哼,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不过,她一直以为老实听话的晏晓梵居然也想要反抗她了,这是她不能容许的,不是吃够了荤食吗?哼,那就让她一直茹素,这该没有怨言了吧!
陈氏心里打定了主意,但眼前的事情也要先解决了,她可不是吴姨娘那种粗鄙之人,动辄就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丫头杖毙,她可是侯府贤良的侯夫人,凡事讲究一个理字,既然今日这两个丫头占着理了,她自然还她们公道。
“你们刚才一直说厨房,具体是哪个人?”陈氏问道。
陈氏此言一出,她身后站着的那个嬷嬷便心里一咯噔,随即便因紧张而生了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