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快速扫了一眼院子,最后在井台的水槽边瞅见了艾澜,眼神一亮,小跑步过来拉着艾澜的后领就朝外走:“二兰你快跟我走,吴姨娘正急着找你呢!”
艾澜挑了挑眉,卷起的衣袖至手肘处,两条圆乎乎的小短胳膊上犹沾着水渍,就这么直接朝丹青的衣服上蹭了过去。
“啊!你做什么?”丹青一惊,下意识地就松了艾澜的后领,一脸的恼怒。
艾澜淡淡地扫了丹青一眼:“你勒着我脖子了。”说着便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丹青心知自己因为着急而拉错了地方,但艾澜的做法也太过粗鲁了,说一声不就行了,作甚要弄脏她的衣服呢?真是讨人厌的小丫头!不过眼下事态紧急,她只能咬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艾澜道歉。
艾澜瞧着丹青一脸嫌弃她却又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神情,心里好笑,丹青是继死去的丹双之后升上来的,也不过才在二等婢女的位子上呆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如今居然就开始瞧不上三等婢女了,真是有够势利的!
“吴姨娘找我?这回又怎么了?”艾澜虽然从丹青的心声里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但还是出声问了一句。
丹青着急,一边催促一边解释:“是四少爷,不知什么原因又开始哭了,你快点跟我过去吧,迟了吴姨娘会责怪我的!”
不知什么原因吗?艾澜在心里撇撇嘴,是知道原因却不敢声张吧!
丹心园内,乳娘抱着啼哭不止的四少爷在院子里踱着步,而吴姨娘则是半躺在门廊下的躺椅上,指甲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此刻正捏着自己的眉心,一脸的焦躁不安。
丹青刚将艾澜领进丹心园,吴姨娘便从躺椅上坐起身,脸上带着期盼地望着艾澜:“哎呀,二兰啊,你可算来了,你快瞧瞧四少爷,他又开始啼哭不止了,嗓子都哑了,听着他哭,我这心都要碎了……”
艾澜没工夫去听吴姨娘的诉苦,直接道:“姨娘有没有请太医过来瞧瞧,也许是四少爷受凉肚子痛也说不定。”
“请过了,请过了,四少爷没有闹肚子!”吴姨娘急忙道,而后让乳娘将四少爷抱进暖阁,并招呼艾澜与她一起进去。
当乳娘将四少爷的襁褓小心地解开来时,艾澜发现那小小孩子的脖子上起了一圈的红疹,想来那红疹是又痛又痒,孩子不能用言语表达,亦无法自主去抓挠,只能用哭泣来发泄以求引起大人的注意。
“这是?”艾澜惊讶地问道。
“太医说是接触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引起的,可我让人将四少爷平日里穿用的衣物都找出来让太医仔细验过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不知是哪个遭天瘟的居然想对四少爷下手,真是太恶毒了……”吴姨娘说着扯出一块绢帕拭泪,四少爷是她亲生的,这眼泪流得倒是真心真意。
“太医没有开药吗?”这孩子是接触了使皮肤过敏的东西,不是艾澜的能力范围,吴姨娘找她也没用,倒不如说吴姨娘前脚才想着如何陷害恶整她,后脚却又恬不知耻地让她来帮忙,这脸皮也真是厚到登峰造极了!
“开了药,也给四少爷用了,可四少爷身子金贵,皮肤幼嫩,受不住药效,依旧啼哭不止,我就想二兰你或许会有办法让四少爷暂时安静下来,你快抱抱四少爷!”吴姨娘夸自己儿子夸得理所当然,使唤艾澜使唤得理直气壮。
艾澜看了眼依旧哭得撕心裂肺、绝望无助的小婴儿,虽然他娘是个讨人厌的女人,但他是无辜的,于是上前抱起他,不过这回艾澜的怀抱也没有立时起到效果,小婴儿依旧在哭。
吴姨娘气恼地盯着艾澜:“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没用心啊,不然四少爷怎么还在哭?”
艾澜面对吴姨娘的迁怒不动声色,只兀自抱着小婴儿在暖阁里踱步,过了好一会儿小婴儿才渐渐平静下来,一抽一抽地睡着了。
吴姨娘终于放下心来,一脸的笑靥如花:“哎呀,幸好有二兰你在,否则四少爷还不得哭失了声,唉,真是佛祖保佑了!”吴姨娘装模作样地朝西天拜了拜。
这时,姜嬷嬷掀了珠帘走进来,见艾澜在里头,眼神戒备地闪了闪,而后附在吴姨娘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的是真的?”吴姨娘陡然拧紧柳眉,娇媚的面庞瞬间笼罩上一层杀气。
姜嬷嬷此时也不再顾忌艾澜在场了,一脸凝重地说道:“是真的,奴婢之前就在想了,四少爷的贴身穿用一直都没问题,偏偏在春宴过后四少爷便出事了。奴婢仔细回想了春宴当日的情形,那日四少爷为了出去见客,姨娘您特意给四少爷穿了一件金红的虎头披风,那件披风是姨娘您专门为了四少爷能在春宴上大放光彩而特意让绣房新做的,而太医查验四少爷的穿用之物时,我们都忽略了那一件。奴婢刚才就将那件披风拆开来看了,发现里头的夹棉里居然塞着绣球花的花瓣,奴婢虽不懂药理,但对这绣球花还是知道一些的,这绣球花的花汁可是有毒的,若是沾上了会让人的皮肤起红疹,又痛又痒,也难怪四少爷会啼哭不止了,四少爷是难受啊!”
姜嬷嬷说着便心疼地看了艾澜怀里的小婴儿一眼,表情看来很是慈祥和蔼。
吴姨娘听完,脸色很难看,美眸眯起危险的精光,咬牙道:“去请太医来验,若真是那绣球花的原因,我饶不了绣房的那群人!”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太医查验了那件披风后,确认了披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