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跟着艾澜出门,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不过看艾澜的模样十分镇定,心道,但愿这丫头不是故意装冷静,而是真的有什么应对的法子了!
艾澜一出门,便忽然亢奋了起来,高兴地对槐花道:“槐花姐,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用早膳吧,不然早膳就被那些人抢光了!”清脆的童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亢响亮,就连院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槐花的眼皮跳了跳,二兰这丫头咋了?怎么突然人来疯了?以往她不这样的啊?难不成这就是应对的法子?
槐花犹在皱眉思索着,艾澜却早已一阵风似地朝门口跑去。
此时的槐花并未注意到,平日里她们去厨房用膳一向走后罩房的角门的,从那里走可以更快到达厨房,而今日艾澜却是朝连通正房与后罩房的那条游廊的方向跑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待她一回神,艾澜便将一名穿着墨绿色对襟立领比甲的嬷嬷给撞倒在地。
槐花不敢置信地揉揉眼,嘴巴忽然就因震惊而张得老大,随即内心里一阵叫苦连天,哎哟,二兰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居然撞倒了一等管事嬷嬷,老娘哎,莫非她刚才的镇定真的是装出来的,其实她早已经绝望到魂不守舍了?
呃,等等,那被撞倒的不是桂嬷嬷吗?
槐花突然打了个冷颤,两眼发直,已经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你这小蹄子怎么行事毛毛躁躁的?作死是不是?啊?还不快起来!哎哟,我的腰哦……”
被艾澜撞倒的正是侯府内负责教习下人礼仪规矩的桂嬷嬷,此时,她冲着好似已经吓到发傻而忘记从她身上爬起来的艾澜破口大骂。
桂嬷嬷身后跟着的是一名同样穿着墨绿色对襟立领比甲的姜嬷嬷,两名穿着藕荷色交祍圆领比甲的一等婢女丹莲和丹芙,两名穿着葱绿色交祍圆领比甲的二等婢女丹青和丹柔,另有穿着一色豆灰比甲的三等婢女跟婆子数人,细数人头下来,居然有十来个之多。
艾澜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那些婢女婆子们都惊呆了,而姜嬷嬷正好站在桂嬷嬷旁边,便顺势弯腰拉了桂嬷嬷一把。
桂嬷嬷站起身,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艾澜的额头骂:“你这丫头能耐了是不?平日里见你老老实实的,倒不想你能做出那些腌臜事儿,教你的规矩白教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将你买进侯府,当真是污了我一辈子的好名声!”桂嬷嬷骂至此,转脸对姜嬷嬷道,“姜嬷嬷,事情紧急,那可是吴姨娘最喜爱的赤金嵌珍珠珊瑚蝙蝠花簪,您带着人赶紧去搜一搜,若真是这丫头干的好事儿,侯府断然是留不得她了!”
姜嬷嬷抖抖袖子,以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嘴脸睥睨着此时正站在她和桂嬷嬷面前的艾澜,见艾澜一脸的茫然无知,姜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挥手:“丹莲丹芙丹青丹柔你们四个跟我进去搜,其余人等留下来将这丫头看紧了!”
此时已是卯时二刻,天色已亮,东方露出一抹浅浅的霞晕。
院内人多,但却出奇得静,清幽的鸟鸣声听得格外分明。
姜嬷嬷等人进了艾澜的住处一通乱翻,就连桌底下,墙角缝里都没放过,花了一刻时辰,但却没有搜到任何东西,于是姜嬷嬷便将视线落在屋里的那三只衣柜上。
艾澜和槐花的钥匙紧接着被要了去,衣柜又被搜查了一通,姜嬷嬷甚至将她之前亲自打结好交给艾澜的包袱都翻烂了,也没发现金簪的影子。
姜嬷嬷皱眉,不应该啊,这包袱上的结很少人会打,明明就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金簪不可能不在啊?
不对,虽然在丹心园当差的十多日内,二兰一直表现得老实乖巧单纯无心机,但姜嬷嬷与吴姨娘的观点一致,二兰这丫头机灵得很,说不定包袱已被二兰动过了,眼下还有一个柜子没搜,金簪一定就在那只柜子里!
姜嬷嬷也不管那只衣柜是谁的,直接便让一个粗使婆子拿砖头砸开了锁,然后继续搜查,如此又一刻时辰便磋磨过去了,但姜嬷嬷她们依旧一无所获。
枣花一直在饭堂守着艾澜和槐花两人,久久等不到,便想从厨房借了食盒将她们的早膳提回来,却不想在厨房当差的石榴故意刁难她,居然跟她要五十文钱的押金,还好宋嬷嬷出现了,直接将食盒借给了枣花。
枣花回到院子时,被一院子的丫头婆子惊了一跳,直觉在人群里寻找艾澜的身影,待发现艾澜无碍时才稍微松下一口气。
而这时,姜嬷嬷已经急红了眼,那金簪是吴姨娘吩咐她放在二兰的包袱里的,而且她还派了一个小丫头暗中盯着二兰,直到二兰进了房间,她确定二兰定然来不及将金簪藏到别处去……
“姜嬷嬷,我们都在屋里找了无数遍了,根本就没见到金簪的影子啊,要不要再搜身啊……”丹芙正说着,姜嬷嬷忽然朝她看过来,眼神直勾勾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没错,我怎么忘了?一定是藏在那丫头的身上了!”
姜嬷嬷一声令下,艾澜、槐花和枣花三人便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两个粗使婆子动手搜身,搜了几遍也没搜到,姜嬷嬷焦躁异常,忽然又朝桂嬷嬷看过来。
刚才二兰那丫头是撞上了桂嬷嬷,有可能将金簪转移到桂嬷嬷的身上,虽然此事与桂嬷嬷无关,情理上还是桂嬷嬷在帮着她,但事关那支金簪,若是真的找不到了,她还真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