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为无需去慈善园给老夫人请安,晏晓婉直到辰时才起身。
静文见晏晓婉起了,立时进屋去服侍她更衣洗漱。待替晏晓婉梳发时,静文才梳没两下便扯了两根发丝下来,气得晏晓婉直接一巴掌招呼过去,而静文立时惶恐地跪在地上求饶。
“笨手笨脚的,静水呢?”晏晓婉此时才想起静水来,静水是个闷吭性子,但做起活儿来却是麻利得很,尤其梳得一手好发式。
静文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回大小姐,静水昨日被大小姐罚跪在院子里,不过没等大小姐叫她起身她便偷溜了,一晚也未回房,不知去哪儿了?”
“派人去找!一个个的胆子倒不小,没有我的命令居然敢擅自离开,找回来让她继续在外头跪着!”晏晓婉想起昨晚值夜丫头的回话,心里的怒火再次烧起来。
“是!”静文嘴角一勾,转身出去吩咐下人寻找静水。
晏晓婉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的女子拥有一副姣好的容貌,晏晓婉不由地抚上自己的脸,若论美貌,姐妹几个里头哪个能越过她去,便是在整个京城里比,她也是毫不逊色的,但无奈自己的运道太差,好处全都被晏晓梵那个胖妞给占去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静文传完话后便在珠帘后头磨蹭着,晏晓婉喝了一声:“还不快过来替我梳头!”
静文一惊,随即便低眉顺眼地走了进去,拿起篦子小心翼翼地替晏晓婉梳头。这回她太过小心了,磨磨叽叽的,大半个时辰还未梳好,整得晏晓婉都快没耐心了。
静文紧张得额上生汗,愈是紧张愈是弄不好,几朵绢花总也找不好位置,气得晏晓婉一把夺过绢花:“滚一边去,真是没用的废物!”说着自己就着铜镜戴起来,心情恶劣到极点。
静文一抖,膝盖一软,差点便要顺势跪下去,就在这时,有小丫头回话说是静水回来了。
静文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而晏晓婉则放下手中的绢花,想等着静水过来替她弄好。
“那死丫头还晓得回来?让她过来替我梳头!”晏晓婉拧着眉头道,心里想着待梳好了头,她再好好教训一下静水。
晏晓婉见那小丫头似乎还有话说,便道:“怎么了?”
“回大小姐,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二兰也过来了!”小丫头说完暗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大小姐今日情绪明显不对劲,她回个话都觉得有压力。
“她来做什么?”晏晓婉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反感,凡是与晏晓梵沾边的,她统统憎恶。
很快,晏晓婉便笑得艾澜过来做什么了。
晏晓婉坐在桌边优雅地喝着茶水,艾澜站在对面,脸上挂着淡笑,而静水则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
“我没听错吧?”晏晓婉像是听到了极为荒谬的笑话一般,笑得尖锐刺耳,忽而重重地落下茶盏,板着脸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过来向我讨要静水的卖身契?谁给你的狗胆?”
晏晓婉面色铁青,显然被气极了,静文站在一旁幸灾乐祸,而静水则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以静水对晏晓婉的了解,晏晓婉接下来必然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二兰,说不得还会去请侯爷来替她做主,届时二兰恐怕会很惨……
静水想至此,面色已然惨白无一丝血色,她是希望二兰救她,而二兰也答应了,二兰对她的这份心意她就已经满足了,她本以为二兰会借助老夫人权威来说服晏晓婉放人,却不想二兰自个儿直接面对晏晓婉了,她不能连累二兰受苦,罢了,这都是她的命,她不认也得认……
静水抬起头刚想出口将一切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却被艾澜以眼神制止了。
“大小姐何必动怒?”艾澜扫了静文和静水一眼,“你们先出去,我有要事与大小姐商量。”
静水一愣,而静文则冷笑着瞪着艾澜:“哼,你算老几,我只听大小姐的!”
晏晓婉瞥了静文一眼,对她的表现给予赞赏,静文心里很是得意,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二兰,你虽然是二小姐的大丫鬟,但到底是个奴婢,居然敢跑到咱们婉清居对大小姐出言不逊,看来你在二小姐那里没学好规矩,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替二小姐教教你下人该有的规矩!”
静文说着跨步上前,抬起手就要甩艾澜嘴巴子,她的脸上还有晏晓婉甩的巴掌印呢,趁机出口恶气也好。
只听啪地一声巴掌响过后,艾澜的脸上并无巴掌印,而静文原本左脸上有个巴掌红印,如今右脸也有个巴掌红印,正好对称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静文捂着脸,愤怒地像要吃了艾澜一般。
“既然你说到身份,那么咱们俩的身份相当,礼尚往来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艾澜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
“我并没有打到你……”
“但是你打了。”艾澜不打算给静文辩驳的机会,“至于有没有打到,那是你的各人问题,与我无关,我说了,我有要事与大小姐商量,事关端王府的。”
“你,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出去!”这回是晏晓婉出声了。
静文正欲撒泼扑向艾澜的动作猛地怔住,有些不敢置信,转脸看向晏晓婉,却见她已然开始不耐烦,于是乖乖退出门外,经过艾澜时,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静水也跟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艾澜和晏晓婉两人。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