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比我大十岁。
她是一个漂亮的少妇,丰满,迷人。
“红姐,你和神仙吵架吗?”
红姐就笑“那个傻子从来不会顶嘴,每次吵架都是我骂他,他不说话。”
“那挺好啊,不像我,总得跟打起来。”
她很直接的问我“想叶晓雪吗?”
“能不想吗,当然想,想有什么用,天涯相隔,各自安好吧。这年月,尽是些糟心事。”
她说“各家有各家的好,各家也有各家的不好,红姐见的人多了,春风得意能有几人,大家多是不如意,可终究会过去,平平淡淡才是真好。”
我就说“能不能赶紧要个孩子?你再不生,就不好生了。”
红姐忽然黯然,喝了一杯酒“不是红姐不生,是红姐已经生不了了。”
我怔住。
“神仙知道吗?”
红姐点头“他知道,他什么也没说。是我亏他太多。”
我安慰她“爱情里哪有什么亏欠,都是各自愿意的,不能生就不能生吧,有合适的抱一个,养大了都是自己的。”
“是啊,我也这么说,神仙还是想再等等,他说现在乱,等不打仗了再要。”
我也伤心“兵荒马乱,孤儿寡母遍地都是,伤心的世道啊。”
她强壮开心“你还有凌美子,还有孙文慧,总会有幸福的。”
我就骂“神仙个臭嘴,到处乱说。”
“你已想好要和凌美子结婚吗?”
我点头“先等等吧,等凌美子怀孕了就结婚。”
“她能脱离日本人吗?”
“应该是可以的。”
红姐喝了不少,已脸色泛红,更有一番风韵。
我色眯眯的说“姐,你真漂亮。”
她直直的望着我“怎么,想调戏我啊?神仙会拿刀找你的。”
我就笑“不是,我就是,缺母爱。”
“哈哈哈,我可当不了你的母亲,你太大了,我不要这么大的儿子。”
我想起了我悬梁自尽的母亲,我说“我母亲,是殉情死的。”
红姐愣住。
“所以,你投河的时候,我特别怕,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见不得别人寻死觅活的。”
她伸手轻轻摸住我的脸,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别难过,母亲在天上看着你。”
我站起身,把双手伸出铁栏,“红姐,抱抱我。”
她走过来,隔着铁栏抱住我。
我真的好想我的母亲,尤其是看见红姐的时候,我说“常来看看我,这里太寂寞。”
“好,我天天无事,天天来看你。”
其实红姐是知道我现在需要人安慰,我真的需要一个人安慰我。
有一天,二狗子从师部扔过来一封信,他已经连来执法处都懒的来了。
信上写着,二战区,武忠收。
是八老婆的来信,她已经回了新疆,说一切安好,甚是想念,说期待下次与我见面,说要我替她多多吃点辣子,好以后可以吃一样的饭。
孙文慧是真的好啊,淡淡想念,不会忘却,没有羁绊,不求结果,真好,真好。
我给她回信。
“你要用舌头教我吃辣。”
这封信我觉的写的太好,太得意了,整整九个字啊,而且内容精炼,富含寓意,又不显的恶心。
信像雪花一样漂往三千公里以外的迪化。
还没有打开信,孙文慧就在猜我会写些什么。因为我的每封信都只有几个字,从来不好好写。
最少的一次我只写了两个字,想你。
她明白我是不会写,又不敢请教别人,所以她也不在意。
当她打开信,看到信。
瞬间想起西安大雁塔下的情景,她辣的额头冒汗,立刻伸过头去,伸出舌头,让我吻住,我辣的脸色通红,面容扭曲,却还是紧紧吸住不放开。
她笑的春光灿烂,幸福洋溢。
她靠在椅子上,想着我,想着我们的情景。
“孙局长,又思春了?不是才从西安回来吗?这才几天啊。”
“去,别闹。”
她回信“好,我的第一要务,就是教你吃会辣子。千言万语,总是难表思念,相逢太短,离别却长,何日再会,只等君郎。”
她想了想,又把我们在华山之巅的照片放了一张。
满意的拍了拍信。
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凌美子来了,她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她从远处走来,像一朵孤独的野花
她脸色很差,像多日没有休息。
凌美子走了过来,我早已伸出手,她握住,只是握住。
她望着我,我望着她。
她唤我“小坏蛋,怎么进了笼子里了?”
我就笑“我怕自己飞了,你找不到。”
凌美子直接问小二“我可以进去吗?”
小二尴尬的看了看我,我也抬头望着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铁门。
她扑进我怀里,我抱住她。
“好想你。”她说“好想你。”
我把她抱到床上,紧紧抱在我怀里,我怕她也像叶晓雪一样离我而去。
小二或许怕我们做些坏事,远远躲开了,可我们偏偏不做,我就抱着她和她说话。
“你会不会吃醋?会不会生气?”
她摇头“我发现我已经无法不想你了,听到你的消息我很害怕,我怕他们会折磨你。”
“山西的军政系统,少有残害人的东西,不要怕,在自己地面上,不会被欺负。”
她捧着我的脸“可是我怕啊,我怕你会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