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自忖不能解决村子里突然鹊起的麻烦,纵然他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透村庄变故的前因后果,好在老天垂青于他叫他巧遇这可救命稻草,他不是蠢人,也不麻木不恶毒对村子就这样袖手旁观,所以使劲全身解数放下尊严才堪堪能够抓住这棵稻草。
不过楚棋并没有照顾红龙急迫的心情立刻跟着他回村,而是在红龙这位免费警卫员的站岗守护下拉小麂睡了一觉,起来拍拍屁股还慢悠悠的抓了几只山鸡,兴致勃勃的烧烤下肚,酒足饭饱之后的楚棋精神状态陡然改变,像极了将要去捕猎的恶狼。然而就在红龙以为他要去石村解救危机之时,他却是在方圆数十里的森林里兜圈子,佝偻着腰,踩踩踏踏,将如此大面积的土地一寸一寸搜寻,每一座山,每一个山谷,每一个土坡的都翻了一遍。
红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楚棋低头皱眉的表情让他望而却步。这个在村子里总是和颜悦色的年轻人,却将阴狠毒辣的王猛强势挤兑得如丧家之犬;安之若素的面对村民的辱骂,却又能用气势就吓得他们胆战心惊。
就红龙与楚棋交往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来推测,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让人捉摸不透,直白点说就是虚伪有城府,甚至有些小心眼,因为他故意拖延时间,无非就是想要死多一些人,让村民尝到教训,当然这些红龙只敢在心中腹诽。
其实纵然红龙说出来,楚棋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误解也不会在意。
他显得狡诈实在是村民愚昧到了极点人云亦云没有主见;显得虚伪是村民太贪便宜总来他这里想要蹭点食物,而楚棋总是容忍,并常常善意的笑着;显得城府深是因为他在意的东西与村民不在一个档次,说相差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你满足于温饱小康偶尔装装逼吹吹牛的生活,我追求豪车别墅美女**的奢侈,世界观自此天上地下,你以狭隘的眼界理解富有者来之不易的财产从而开始仇富,便会觉得‘富有者’得来的钱都是脏的,富有者都是狡诈势利为富不仁等等。村民也觉得楚棋性格恶劣,虚伪狡诈。
然而红龙毫无怨言扮演了三天小麂的贴身保镖,终于换回楚棋那句让他如释重负的话——回村。
只是三天过后,村子里会是如何的狼藉与惨不忍睹呢?
红龙不敢想象,一定会超出他的想象力,果不其然祭祀场上摆放着一具具发黑的尸体,恶臭扑鼻,没有滋生蛆虫是因为这东西似乎已经绝迹。
村民们面容憔悴,显然已经被这件事搞得坐立不安,但又无法入睡,随着时间的推移,猎队巡逻都发现不了是何处死人,因为死者遇难的时候再也不会出现动静,没有尖叫没有怪响。这让全村人心惶惶,谁不害怕下一个人在睡梦中死去的是自己?于是这群愚昧的村民哭天抢地的膜拜塔神,乞求塔神保佑。村庄上下到处都是祭祀用品,家家户户搬出了本家的全部财产,男人们恨不得把妻子都扔给塔神,只要他们自己能够因此苟活下去。
然而这只是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而已,真正的凶手竟然被即将成为受害者的人顶礼膜拜,怎么看都荒诞的叫人笑掉大牙。
“哎,你们……”
守村的猎员最后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没有敲响警备的巨钟,红龙是条汉子,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村庄的事情。红龙只是点点头,尔后跟随楚棋的脚步沿着茂密的林荫道疾行。
两人眼中金字塔的轮廓越来越大。
“喂,你们两个外来的狗,怎么又跑回来了?不是赶走你们了吗?真是贱狗啊……”
毒舌男不仅牙尖嘴利,眼睛也很犀利,率先发现走过来的楚棋两个,扯着尖细的嗓音开始喷粪,红龙大步流星冲上去,抡开蒲扇般而且长着一层层老茧的大手掼在毒舌男脸上。
“噗!”
毒舌男像一粒西瓜籽被吐在地上,狼狈而凄惨,沉重的撞击声让人牙龈酸寒,手无缚鸡之力的毒舌男哪能挨这么狠的一巴掌,登时眼貌金星,耳边嗡嗡作响,鼻子血涕横流,在地上滚来滚去,说不出一句话。
憨厚老实的红龙在村里第一次打人,而且下手之狠,让刁民们头皮发麻不得不收敛曾经不可一世的气焰,老实巴交的看着楚棋红龙如入无人之境。
“阿龙啊,你回来了……”
祭祀台上的村长有一口气进没一口气出,他皮肤干燥起皱,头发油腻无比,看来是两三日没有合眼了。一个老人,两三日不合眼对身体的损害之大不可想象,红龙愧疚而小心翼翼的扯起村长,村长有心反抗,奈何心有余而力不逮。
“今日我红龙回来,只想告诉大家,罪魁祸首我已经知道,就是所谓塔神!我请楚棋小哥将它打回原形,现在我红龙站在这里,但凡有人阻挠,杀无赦。”
红龙站在祭祀台上,高大壮硕的体型挡住缓缓走到金字塔面前的楚棋。
老村长吓得就要挣扎而起,奈何红龙心意已决,早已将他按得死死的,同时一双血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村民们,防止他们毁坏大事。
楚棋已经走近金字塔,正对着他的是一个立体金字塔形的浮雕,他运足力气,猛地一掌拍在其上,浮雕以极快的速度被推入石块之中,终于融入金字塔之中,一扇小门缓缓出现在他面前,里边月光石的光芒皎洁如月光。
他低头看着掌心,赫然是一个轮廓清晰的肉红色金字塔凹痕,摇摇头只是洒然一笑,二话不说弓身钻入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