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一怔,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时也慌乱了起来。,..
雷宝泉反应很快,赶紧走了过来,一把搂住老范的肩膀,对老范妻子说:“不还意思嫂子,他喝多了,话有点多,来,小金,到旁边去休息一下。”
雷宝泉刚要扶起老范,范茜就诧异道:“他都没喝,怎么就多了?”
桌面上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异常尴尬,连李白都心惊地看着雷宝泉,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好这个局面。
“他刚才说的话,就是老范生前经常对我说的。”老范妻子眼里满是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她期待对方能解释一下。
“我......”老范实在忍不住想要全部说出来,却被雷宝泉按住肩膀,在背后拍了他两下。
“嫂子,这也是我们对你的祝愿啊,我们大家都愿意看到你好好生活。”雷宝泉第一次感觉编谎话编的如此费力。
老范妻子依然望着老范,虽然这个小伙子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但此时此刻,仿佛相识多年的感觉。
李白看着雷宝泉的样子,自己都替他心酸,本来好好的一顿饭,现在搞得这么紧张,刚想帮着雷宝泉说上两句,忽然眼睛一瞥,看到包间门口站着两个人影,因为雷宝泉之前将周围的灯都关了,只留下餐桌上的灯,所以看不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哎,我们没叫服务员。”李白对那两个人喊道。
所有的人听到他喊,全部都转头望了过去,随后又都疑惑地回头盯着李白。
李白没发现周围人眼光的异常,见那两个人不动,又道:“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吗?我们这是私人空间。”
“小白,跟谁说话呢?”老黄奇怪地看着他。
“服务员啊,您没看见他们站在......”李白说着,忽然目光瞥到李大爷那边,只见李大爷一个劲儿地给自己使眼色。
李白顿时怔住了。
那两个人影似乎是......
“站在哪儿?”老黄往周围看了一圈也不见有人。
李白心里全然明白了一切,他又朝那两个人影看了一眼,表情紧张地看向老范。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李白、李大爷和老范看的到包间里的异常,那两个人影其实就是来带老范走的阴差。
老范似乎早已发觉,还没等众人从李白的话里反过劲儿来,老范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各位,今天能跟大家聚在一起,我很高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次了。”老范缓缓说道,“来之前我很紧张,我特别想你们,我担心你们过得不好。可是来了之后我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茜茜长大了,能独立了,又能照顾母亲,还有......”
老范低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看到妻子眼中似乎又充满了泪光,但这次看向他的眼神,似乎与多年前一模一样。
“照顾好自己,我没能做到我答应你的,真的很抱歉。”老范哽咽了一下说道。
雷宝泉看着李白和李大爷的反应,似乎知道了即将要发生某些事情,又看到老范如此动情,便不再阻拦,这也许是他这辈子,真正意义上的,最后几句话吧!
“呜呜呜......”老范妻子听完老范的话,突然间崩溃大哭,紧紧抱住老范。
范茜和她的丈夫都愣了一下,不知道母亲到底怎么了,赶紧起身过来拉,范茜劝道:“妈,你怎么了?”
“这是你爸!这是你爸!”老范妻子不停地对范茜说。
“妈,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会是我爸?妈,你别这样......”范茜见母亲如此异常,有点害怕了。
“他是你爸!”老范妻子依旧重复着。
结发夫妻,能从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认出彼此,不管容貌如何改变,始终抵不过我曾在你心上刻下的痕迹。
老范也忍不住,抱着妻子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无不动容。
“让她抱抱吧。”雷宝泉拉开范茜,轻轻说道。
范茜流着泪,不知道母亲忽然间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看到这么痛苦,她也跟着大哭起来。
老黄拍了李白一下,示意他过去帮忙,李白刚要走过去,就看到门口的两个黑影不知何时朝他们靠近了一点。然后便听到他们两个不知谁的身上传来一声类似敲锣的声音。
声音很响,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好像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得到。
李白一愣,便看到老范身体抖了一下,他擦了擦眼泪,对怀里的妻子小声说道:“时间到了,我走了,保重。”
“不啊,不啊!别走啊!老范啊!你不能就这么留我一个人啊!你答应我好多事都还没做!你咋能就这么走了!你个王八蛋,你不能扔下我......”听老范说要走,老范妻子急的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虽然带着脏话,但谁都能听出来,老范妻子是有多么的不舍,老夫老妻相守一辈子,有几个能承受这样的离别。
她哭着,那两个人影中又传出刚才那么一声,这时,一直在一旁不曾说话的李大爷突然开了口:“催催催,催啥催?没看见人家刚回来见上老婆孩子一面,几年都没召人家,就赶这么一天非得带回去?!”
除了正在依依惜别的老范和妻子,其他人都被李大爷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惊恐地望着他。
李大爷看着那两个人影,耳朵里满是老范妻子的哭声,顿时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儿大石头,郁闷的很。端起小酒盅,一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