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战养战,刘行是当今这个天下最先将古人那一套做法做出来的人。
淮南两路、荆湖北路,甚至是广南西路在从前的北朝军队“打秋风”行动中都曾经被北朝将军以寇荡的名义、以战养战的真实目的给掠夺过。
汪伯彦与黄潜善可以想到利用怎样的方法对北朝开战,这对于李纲而言其实并不奇怪。
然而李纲很清楚地知道,一旦真让这两个奸臣所献计策成功启动,其结果只会有一个:让以刘行为首的北朝从刚刚结束的东西两线同时开战局面后,再度陷入到南北两线开战的境地中。
虽然北朝的军事实力强大,虽然刘行如今已经将三千万北朝大多数军民的信仰之力凝聚于一己之身。
但李纲很清楚,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谁都无法确保能够让三千万军民一直衷心拥护刘行,最大的威胁就是人类那种自私。
之前一系列的战役,虽说北朝大军所向披靡、捷报频传。可胜仗越多,不一定就只会激励全体军民去求取更大的胜利、更多的胜仗。相反,还会滋生出很强的小富即安、满足于现状的厌战思想。
如果此番南朝大军北上,必然是手足相残、同室操戈的一场大血战。在这样的血战中,北朝的厌战思想必然会因杀得是自己人而被进一步激发、扩大化。其后果,将是让刘行为首的北朝随时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不行,绝对不能让南师北伐,绝对不可以让真正带给万民安定、富足生活的北朝陡然出现新的麻烦。
这个主意一打定,李纲马上开口对赵构道:“陛下,既然您说刘行是在做天怒人怨的事,那么汪、黄二相所献之策、那以战养战难道就不是天怒人怨吗?信您知道,对同胞进行此类战术,必然让我万万人的汉人从此心生畏惧、进而恨上我朝。后果,陛下请三思吧!”
听完李纲这番话,赵构的眼珠子转了转。心底暗忖道:是呀!那刘行前段时间搞得“打秋风”是侵入我朝疆域来抢钱、抢粮,可是北朝的军队却是只对我的军队发动突袭、进行游奕战为主的打击,却从未对百姓进行过任何滋扰。
甚至在刘子羽亲自带兵打进江陵府之后,他不但没有去抢百姓家的粮食。还公然打开府仓赈济了从南面北逃中的数万百姓。
若是我发兵北上去以战养战,想让我的军队从北朝军队手中去抢到钱粮根本不现实。可是若是让我的军队真对北朝境内的百姓下手,去掠夺民间的钱粮以充军资。其后果,必然是将一场双方政权执掌着之间的角力变成北朝军民万众一心,同抗我南朝之事。
宁可杀百将。不可犯民怒。不行,我不能去让北朝那些百姓与我为敌,那样只会让我朝面临更大的窘境……
迅速想到这些,赵构立即微微点头,侧头瞪着汪伯彦道:“汪相国,你的以战养战之策绝不可行。若是犯了北朝千万百姓的众怒,只会将我朝推进一场永远打不完的战争里去。从而,将使我朝长期陷于战争泥沼不能自拔,这是万万不可行的。”
耳听此言,汪伯彦与黄潜善同时侧头恶狠狠地瞪了李纲一眼。
接着黄潜善接过了话端。对赵构拱手道:“陛下,臣等既然想到以战养战,又怎会不知不可犯民怨呢!臣等所想之以战养战,绝非只是会激怒北朝民众。恰恰相反,臣等是想用这以战养战,既能从北朝手上夺回中原、又可使我朝万民更加归心于陛下。”
“不错,以战养战不等于自毁干成。”汪伯彦也在黄潜善说完话时,开口接话继续道:“刘贼不是最重百姓福祉吗?我与黄相所想之策,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是真为万民计、还是只是为了篡我大宋伪行者。”
听到二人如此说,赵构原本打消立即发兵北上的念头再次被勾引了起来。
他双目炯炯地看了看二人。在二人说完时立即发问:“二位卿家到底是要如何以战养战,莫要再多闲言,速速告与我知。”
见赵构心急了,汪伯彦也不迟疑。马上开口道:“刘行口口声声爱民如子,却将三百万人扔进了教化营,可见他极有可能是个伪君子。既然他是伪君子,那我朝王师完全可以抓住那些准备逃往北朝的臣民,将其推在我大军之前做开路先锋。”
看到汪伯彦话至一半侧头看了他一眼,黄潜善会心的一笑。立即接着说道:“以民为前驱,北朝的军队若是想开打,必然先杀平民。那样刘贼的伪君子面目便会被彻底揭穿,从而让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一句话说道这里,黄潜善也停住话、侧头看向汪伯彦。
汪伯彦也是会心的一笑,继续说道:“他若人让北朝军队不得杀平民,嘿嘿,一旦两军近战、北朝那些火器便失去极大的效用。陛下,您说我朝王师还完全处于下风、全无胜算了吗?”
“只要北朝军队对前军平民展开杀戮,那么必然激怒天下更多的平民。他若不公积金前军平民,失去了先机与兵器之利。我朝王师与之肉搏胜负难分,我军近战、肉搏便会增加胜算,从而使我军可以从北朝军队手中抢回被其抢走的钱粮来。”汪伯彦说完黄潜善说,二人竟像是说起了对口说唱一般地阐述出了他二人共同商议好的计策来。
听完二人这番绝对够毒辣的计谋,赵构笑了。
赵构笑着道:“哈哈,二位卿家此计甚妙、此计甚妙。若依此计行事,哈哈,我看那刘贼是要城池还是要民心。他要城池,必失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