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甫垣宁脱开安美吟的怀抱,走到白玉砌成的石桌旁坐下,拿眼一扫而过她道:“见不着更好,眼不见为净”
这番无情的话听在安美吟耳里,她微微一怔。
皇甫垣宁见安贵嫔星光闪闪受伤的神色,懒得再理会,转过头看向宸卿,立马龙颜大悦问道:“皇儿何时学会护人了?来来,你稍稍让开,朕瞧瞧皇儿身后是哪位?”
“老头”宸卿傻气的纠眉犹豫。
往常在背后,这称谓挂在嘴边也就算了,今日在父皇面前居然也,宸攸忙挪一步至他四皇兄身边私声提醒道:“什么老头,坐在那里是父皇”
慕锦华听闻皇帝老儿来了亭子,顿时心里千愁万绪,当初她就是被医官梦吞噬了脑子,才会爽揭了皇榜,即日进宫任职。
没想到进宫数月已久,第一次觐见皇上竟然是在今日被贵主诬陷欺凌之下。
她动容整理了下思绪从宸卿身后自觉走出。
“慕闺医”,宸卿目光追随她而转悠。
慕锦华颔首低眉走到正中位置,朝坐在石桌旁的皇帝老儿下跪叩道:“臣慕锦华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垣宁收敛了笑意,微眯眼打量着身前衣着花红片紫官服,头戴紫翎头饰的人儿,半晌道:“慕闺医平身吧!”
“谢皇上”慕锦华起身始终垂着头。
安美吟瞧皇上眼里没她,被晾一边又委屈的抚泪哭哭啼啼。
本来,皇甫垣宁还想和服侍皇儿身边的慕闺医唠嗑两句,此刻听安美吟这么一哭闹,完全没了心情,不耐瞪一眼问道:“你又怎么啦?慕闺医进宫不久,今日难得陪四皇儿出来散散心,你对朕好好说说,慕闺医有何居心要推你落湖?”
这显然是偏向四皇子的问话,慕锦华静静的听着,想来这位元坤帝倒是挺明智,对安贵嫔并非宠爱无度。
她也就跟着宸卿沾光罢了。
想着,慕锦华忍疼脸上的烧辣,悄悄瞟了眼坐在正首的皇帝老儿元坤帝。
只见黄袍加身显得有些臃肿,约五十好几的年纪已过中年,微胖的国字脸上阴晴不定。
饱满天庭上的皱纹如深壑垒的道沟,暗示着他的不耐。
浓眉大眼逼视着眼前的女人如实交代,抿紧的唇下,一把夹杂着花白的胡须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其实此事他并不想追根究底。
慕锦华收回目光。
安美吟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可事已至此,再说,她恶狠的眼神剜向慕锦华,也许无人知道她为何恨那个新晋闺医,但她心里一清二楚。
她抹着梨花带雨的泪,哽咽不语,娇美怜惜的姿态让元坤帝见了又是一阵莫名的不忍,甩袖起身板着龙颜道:“此事就交给皇后做主吧!”
走到宸卿面前,停了步子宠爱的笑了道:“别惊慌,你身为四皇子,没人敢动你啊!”
说完,看也没看安美吟一眼,便走出了亭子。
宸攸担忧的看了眼慕姐姐,不得不也跟着离去。
“臣妾恭送皇上”,安美吟送到亭口,眼见元坤帝身影远去,才露出盈盈笑意转过身,持傲娇的看向慕锦华。
对欣儿道:“去,请皇后过来”
欣儿胆怯应“是”退了下去。
宸卿跑到慕锦华面前,心疼的拿袖轻轻擦着她脸上红肿的掌印,屈着俊颜傻气问道:“疼不疼?”
慕锦华的心触动,抬眼对视傻子笑了回道:“不疼”
她是清白的,就算去请来了皇后,有这个傻子陪在身边,她也不会畏惧。
三位医婢若早知今日慕闺医会遇见安贵主,摊上这档子事,说什么,也不能让慕闺医出宸祥宫。
安美吟坐在了元坤帝坐过的位置上,拉紧了裘襟等着看好戏。
半个时辰过去。
皇后身后仅仅尾随着欣儿和身边的太监总管贴近侍婢到了亭前。
安美吟见了忙迎出,委屈道:“皇后要替臣妾做主”
“哦?”身穿凤袍的惠明瑶小瞧一眼眼睛泛红血丝的安美吟,好笑问道:“安贵嫔请本宫来此,就只为替你做主?”
说罢看向亭里,见宸卿也在,才真的笑了道:“原来四皇子也在”
转而再问安美吟道:“怎么?四皇子哪里得罪你了?”
“不是”,安美吟开门见山指着宸卿身旁的慕锦华道:“那个慕闺医竟胆敢妄为推臣妾下水,若不是臣妾福大命大,岂不是要命丧在她手里”
经这指言一提醒,惠明瑶才注意到站在宸卿身边的慕锦华。
对于皇上为四皇子招揽的慕闺医,她略有耳闻,不过不归属后gong的事,不在她掌管范围之内,过过眼也就过去了,免得给皇上增添烦心。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惠明瑶介于平日里持宠而骄横跋扈的安贵嫔,欺凌奴才们的事儿都已习以为常,本想劝慰两句也罢了。
安美吟不乐意了,直言道:“听皇后的意思,奴才对主子不敬,这也可以原谅?”
惠明瑶听了板起肃容,不急着接话。
慕锦华听闻皇后凤仪驾临,忙出了亭子目视一眼安贵嫔,向雍容华贵的惠明瑶揖礼道:“臣慕锦华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嗯!”惠明瑶慧眼打探闻之已久的慕闺医问道:“对于推安贵嫔落水一事,你有何话想说?”
何话想说?确实满腹冤言想吐露,可状况不明之下多说错多,不如不辩,慕锦华只道:“臣无愧,请皇后明察秋毫”
惠明瑶颔首,皇上会将此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