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卿并没马上转过身,而是在等着易先生的下文。
“她真…不在…这世上了?”易祭鼻息紧促,虽是简短的一句征问,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嗯?嗯!”宸卿肯定的点了点头,才转过了身面向他道:“易先生心里已存惋惜,难道还打算,日后带着遗憾入土么?”
易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在与心魔做着挣扎,顷刻,他睁开双眼看着宸卿揖礼道:“实则,易某也深思疑虑了三日,这三日里,回忆如涌,魂牵梦萦。一切听从四殿下的吩咐,易某谨当从命”
“好!”宸卿忙上前扶起他道:“今日先生暂且再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出发去豫江”
“有劳四殿下了”
“易先生无需客气”
两人约定好后,宸卿甚感欣慰的从营帐内走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慕锦华正端着一碗汤药向他走近。
慕锦华先是朝着帐内探头看了看,随之问他道:“你怎么来这了?和易前辈说啥了?”
宸卿盯着她红扑扑的娇容,伸手抚了抚,笑了回道:“宇文老将军带回北凌九公主的消息了,她现在带发在豫江怀慈庵度日,我已和易先生约定好,明日就出发,去往怀慈庵,你和汝绫也随行吧!”
“好啊!”慕锦华一口答应了,她倒没问宸卿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易前辈的木鱼脑子开窍了。
总之,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她为易祭送去了汤药,看着他喝下后,又忙着回去准备准备远行携带的药材了。
第二日,天空飘着零零落落的飞雪,渐渐地,飘雪愈落愈大,犹如给连绵崎岖的深山披上了一件白霓裳。
马车就停在军营门前。
不一会儿,宸卿和易祭各披大裘。身后跟着宇文老将军和季钧漠,慕锦华与花汝绫随后出了军营。
宇文老将军本是有话想说,可他瞅到季钧漠瞟过来的眼神,嗒了嗒嘴巴还是忍了没说出来。
宸卿先将慕锦华扶上了马车。花汝绫和季钧漠互相关候了几句,便也坐进了马车。
待易祭和宸卿坐稳了车内,马车在雪地里徐徐的慢驱着。
慕锦华瞧易前辈脸色萎白气血不佳,怕是寒气入体,担心的问他道:“易前辈身体可又是不适了?”
花汝绫紧接着。从药瓶里取出了一粒丹香丸,递到了易祭手中劝慰道:“这颗丹香丸有暖体的功效,易前辈快服用了吧!”
宸卿解开了放置在一旁的大包袱,从里拿出了一叠锦被展开,帮着盖在了易祭身上道:“先生身体重要,暂且委屈你了,等进了城,就会好些了”
“易某已荣承四殿下的厚爱!”易祭看着他们感恩的笑了笑,突然又轻声咳了起来,花汝绫急忙坐到了他身边。为他拍抚着后背。
好了点,他才又说道:“你们这样帮我,应该是易某感激还来不及,待去了豫江怀慈庵回营,易某定当誓死效忠”
宸卿笑道:“先生不必说的如此严重,我确实想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但你无需誓死效忠于我,你从始至终都是游走自如的”
“嗯!宸卿说的没错!”慕锦华为易祭掖好了被角,挽住宸卿的胳膊道:“要是易前辈真的感激我们,那就勇敢的追求自己所想。然后好好的活着”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花汝绫适时的加了一句。
易祭点了点头,垂帘扬起,他看向车外被白雪覆盖的山中,仿佛看见了那张温婉的娇容冲着他甜甜一笑。
马车缓缓行驶进了北凌京都。随之加快了马速,赶驱往豫江。
几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一座古老的庵堂前。
宸卿放下垂帘对易祭道:“易先生到了”
“好!”
他们还没出马车,车边便传来粱琛的恭迎声道:“四殿下,您来了”
“嗯!”
他们一下马车就瞧见了粱琛那张嘴脸,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慕锦华怎么瞧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她顺口一问道:“粱叔最近身体怎么样?还算硬朗吧?”
“多谢慕闺医惦记”。粱琛点着点头,微微抬头看了宸卿一眼,谨了个神急忙回道:“还行还行!”
“那就好!”慕锦华扶了一把花汝绫下了车,她们望向这座已有千年古史的怀慈庵。
这时,从庵中走出一位老尼,她步停在宸卿面前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贫尼法号静安,众位施主里面请”
“多谢静安师傅!”几人谢过后,转身之际,静安看了易祭一眼,见他望着怀慈庵,脸上难掩的悲痛,又念叨了句“阿弥陀佛”,带着宸卿和慕锦华他们走向了大门。
跟出来的一些小道尼还是第一次见庵里来了男施主,皆是低沉着头,一心向佛,不敢抬头四处张望。
一行人走着,他们越过了前院佛堂,又经过了香堂,随后才来到一处礼厢房庭院。
“施主请!”静安面上和善笑祥,她是听闻粱施主说了此事,才得知慧净是本朝九公主一事,想当年,慧净一人来此,她原以为她孤苦无依,才收留了她。
不曾想……
“易先生怎么不走了?”宸卿回头见易祭愣在门外。
这一问,前面的几人都停了步子,转过身来,齐齐看向了他,疑惑不已。
易祭苦笑了笑,握紧背在身上的九弦琴,继续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静安带着他们来到了僻静的屋前道:“就这了,慧净在里面”
“易前辈进去吧!九公主在里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