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人类的定义——弱小,食物,热度,拥有心的。
而对自己的定义——可笑的,没有心的。
所以他对心脏的获得近乎疯狂,因为他没有,也从未感受过。
他们,他们,他们,全部都曾拥有过心,只有他什么都无法感受。
拥有心的人看起来总是十分不一样,不一样的体会,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存在;有跳动,有热度,有心的人看上去很幸福。
他想拥有心,他把它理解为心脏,他一直一直换着心脏,却始终无法拥有那些“拥有心的”人的感受,他一次又一次撕扯自己的胸膛,最后可怕地发现,无法拥有心的他,才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存在。
这种觉悟导致了对自己的厌恶一天一天疯狂增长,“死的想法”一天一天强烈。阿九不可能杀他,这本来是他注定可悲的事实,直到他发现了我,是他生命的曙光,亦或是死亡的曙光?
所以他很勤快地接近我,激怒我,期待我变强,期待与我畅快淋漓大战一场,畅快淋漓地死亡。
他开始和阿九一样,密切关注我的每一次行动。
我的每一次任务,阿九以黑影红眼的身态出现在我面前,远远观望我,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每一次任务之后,大副也在暗中观望我。
所以那一次,在沈樱妃派给我的ss任务中,大副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他绝不容许我在他之前死去。
在我和白鬼契约签订失败的时候,他擅自帮助我,他绝不容许我在他之前死去。
因为这次契约签订,我和白鬼生息牵引,触发了我体内的病毒恶化,那段时间我所受的苦痛折磨就是恶化的进行,朝着死亡的结果进行。
可是我犟,在教会里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想想,当初如果出了任何一个差错,我也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我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状态,使得阿九和大副终归不淡定了,他们无法对我直接进行改变,因为需要契机,就是融合与我签订契约的白鬼。
白鬼作为当初政府为抵抗猎人而特别制作的特殊武器,拥有诅咒和重生的力量。
于是他们顺着我的犟性子,派猎人三副皮瑶可潜进教会给予我帮助,牺牲皮瑶可,成就于我。
可是又出bug了!在老大他们助我融合了我的白鬼,捡回了我的命的同时,体内的病毒不再向着死亡的方向吞噬主体,转而加快了让我变化恶灵的速度。
不管是死亡还是恶变,对我来说都不会是好的结果。
他们在惊讶之余决定对我进行封印,封印病毒,封印力量,封印的卡口在我的左手腕,并叮嘱我千万不能解锁。
他们似乎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如果不遇到阿九,我想我永远无法看清自己吧?呵呵。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封印的压制下,体内的病毒因为无法释放,反倒继续吞噬我的身体。(病毒好任性啊啊啊)
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解除封印变化恶灵,或,被吞噬死亡。
真是残酷的抉择。
我不确定老大是不是真的不明白,继续封印下去会导致我死亡。
我也不知道老大他们有没有想过放弃我,让我死亡。
我不敢更深一步想象和猜测,意外的结果会让人心痛。我宁愿相信他是爱我的,他做不到对我残忍。
而阿九和大副绝对无法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他们有各自的理由,他们开始行动。
现在,我在这里,猎人的基地。
我没有走向死亡,我只是走上了“恶灵”这条黑暗的路。
阿九完全解锁了我的封印,在那个黑暗的,摆满苏家灵位的巨大房间里。
我开始明显感觉到体内两种灵魂的叫嚣,都是我自己,却不像我自己,我认不清。
我还需要时间去变化,阿九称之为觉醒。
阿九说:“你现在的身份是猎人的首领,欢迎回归。”
我说:“和你一样吗?”
他笑着点头。
我对着镜子吐出舌头,看着舌头上那块血色老鹰头的印记,和血肉长在一起,像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
可是我躁动不安的心让我不愿意臣服于这种命运,即使这里有我曾爱的阿九,我的孩子。
是的,我的孩子,我还看到了我的孩子,当初被我堕掉的孩子,现在就在这里,远远地冷冷地看着我,不愿意靠近。是个小女孩呢,五岁左右的模样。
我看着她,我的心隐隐在痛,我朝她靠近,我每走一步,她就退后一步,硬生生和我保持相当的距离。
她一直盯着我,眼神冰冷,又茫然莫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