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很得意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碰倒了两瓶灵核子滚到了地上,滴碌碌的声响。
我被他吓到了,他此时的表情也是可怕的。
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静静地看着他,我说你会相信我吗?
没等他说什么,我嬉笑着继续说,这是沈樱妃的安排你会信吗?肯定不信对不对?
他沉默着,看着我的目光中有刀。
我继续笑。我说我能活着是因为有人救了我。
他问是猎人吗?
我点头。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猎人有牵扯。”他这样说,表情丝毫不放松。
我点头。“一定会的。”
他过来拥住我,他跟我说对不起,他说对不起,沐沐,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趴在他胸口,泪湿了他的衣衫。以前能够和他在一起就是我最安心的时刻,可是现在我仍旧一点都感觉不到轻松。
一些质变带来的影响,终究是不可逆的么?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挣扎着去改变?
“我什么时候可以变回人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我连问这些话的底气都快消失了。
“快了。”他说。
快了,快了,我是那么信他。
可是一直等到除灵恶战半年后,我依旧还是这幅鬼样子,这种跨足与除灵师与恶灵之间的,不被教会承认,也渐渐被恶灵界排斥的,尴尬身份。
是的,半年的恶战。
自从那天我带回一堆灵核子,给沈樱妃告上一状开始,除了沈樱妃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其它的一切都在变化。
猎人加速吞并周遭的恶灵大小团体,包括在恶灵界也比较有影响力的白鸽组织,一并吞并,军团有史以来最强化。
在这些事迹的表象下,我分明感受到了阿九的森森怒意,对教会的恶意,使他全力付之行动上。
整军,出袭。
教会在老大的带领下,全国集结的除灵师大军,对猎人正面开战,此段期间,没有任务,没有悬赏,只有猎人。
外面的世界,b市的人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上班下班,吃喝玩乐,感受不到期间变化。
偶尔被报道出来的意外和灾难,例如爆炸,陷坑,楼塌等,就是因为一些恶灵突破结界的作恶。
而大大小小的结界内,早已硝烟弥漫,一片混乱。
半年来,我几乎很少回基地了,大概就每月一次回去拿灵魂压缩剂。我每天在外游荡,每天都在自我煎熬,自我挣扎,自我救赎和自我否定中。
我有意无意避着和猎人正面交锋,能混过去就混过去,虽然能混过去的时候很少,而不能混过去的时候,我每斩杀一个对手,都会默默说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们名义上的首领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教会。
我每天过得小心翼翼,我祈祷着,不要让我跟猎人十大副官中任何一位交锋,尤其是大副,还有阿九。
最要命的就是阿九。
我时常想象着,当我们面对面的时候,我是该下手?不该下手?而对方又会是怎样的选择?不管我们双方做出任何选择,都是最悲哀的选择。
半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足以让人疲惫不堪。
教会的死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起初每天都会有哀乐,后来连丧事都不办了。
在教会紧迫压抑的气氛中,千羽也会坚持笑着跟我说,“好累啊,可是再累也不能倒下对不对?为了民生大业,为了国家安康,为了共进小康和谐社会!go!”
雨沉云有时候不会避着我,他会拿着那柄断裂了却仍旧锋利的刀指着我,说一句:“我顾不过来的时候,帮我看好苏千羽,别让她死了。”
是吧,雨纤纤走了之后,他的寄托恐怕只有在千羽身上了。
我问他,你累不累?他摇头。
我问他,什么时候杀我?他就转过身,说一句:总会有机会的。
我也很累,累并混乱着,我控制自己不能向任何人诉苦,因为大家都很累。
可是轩少每次都能察觉到我的情绪,他会很耐心地开导我,安慰我,让我不要想太多。
“沐沐,不管怎样,我都会是你的后盾,放心大胆向前走。”他也疲惫非常,还是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让我热泪盈眶。
我更多的时间是跟老大在一起,他让我紧跟他,我也很听话,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谁能保证这一次分别下一次还能再见?我们珍惜彼此相爱的时光,我开始慢慢找回在他身边安心的感觉,可是沈樱妃的介入也开始越来越多。
每次她接近的时候,我都会主动离开,不是因为懦弱退缩,只是要照顾到我的心情,然而每次他都没有留下我。
也只有在每次这个时候,我的惶恐才会把他带给我的安心压下,我才会一遍遍考虑,会不会有一天,他再度放弃我?
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他会对我一遍遍说:“无论何时,要相信我,苏沐之。”
我也会一遍遍问他:“无论何时,你都会相信我吗?”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我的回答也会是肯定的。
为了抵挡不好的情绪带给我的影响,我的方式就是投入到恶战中。
我开始发疯,疯狂地屠杀恶灵,也疯狂地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让自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