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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兄弟,给我说说,你家小师妹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待在寝房睡觉,带着一身的伤是去了哪里?”
见着天边已露了白,渐渐有霞光破开笼罩整个世界的黯沉沉的阴霾,在房顶等了一晚上不见人回来,只裹了一身露水的云舒看着手中的那瓶伤药,面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无奈之色。
难得有机会想好好近距离了解了解这满身神秘色彩的“吊车尾”小师妹,人家却是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同样裹了一睫毛露水的穆锦年看着脚下的瓦砾,微微蹙了眉头,良久才浅浅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吧。”
看着起身离去之人的背影,云舒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难得见着锦年兄这么关心人,怎么以前没见着你这么宝贝着你家这小师妹?……”
“以前是我错怪了她。”
听着这话的人一愣,“错怪?”
这向来独来独往的穆锦年又什么时候与这顾雪舞有交集了?
……
早上的课程是关于火术法的,顾雪舞没有一点兴趣,因着练了一晚上的刀法不知为何整个人开始变得浑浑噩噩的,头重脚轻的浑身不舒服,一是练得忘了时间,回来时上课的钟声早已敲响,反正师父说了可以不去,犹豫了一瞬,她就一下倒在空空落落的寝房里补觉去了。
只是,这一觉,她错过了一场对她来说很是重要的相逢。
直到好久好久以后,她蓦然回想起来,才惶恐忆起,那曾经最是熟悉的存在,竟然只是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符号而已,虽记得曾经总总,却是那人的音容笑貌早已被封印在了最深处,画不出,道不明。
再相逢时,只剩似曾相识。
对于顾雪舞来说,这一觉睡得实在不踏实,梦里,青阳峰上一切还历历在目,只是,不知为何,她几乎是将整个青阳峰都翻遍了,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师叔……”
她开始莫名地慌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地感觉到梦里的小师叔离开了她,再也不回来了,不管她怎样找都找不到。
小师叔到底去哪里了?他不要她了?
“小师叔……”
找不到小师叔的人,在梦里哭得伤心。
却似乎在恍惚间,顾雪舞又听到耳边似乎传来一声浅浅又无奈的叹息,一只略带温凉的手,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带着不易觉察的心疼。
“小师叔。”
那只手正要离去,睡梦中的人突然一动,一把抓住,像是什么宝贝一般用脸蹭了蹭,然后眉头才舒展开了去,重新陷入一片沉睡中。
“小师叔!”
不知睡了多久的人猛然一个惊悸从不踏实的梦乡醒来,睁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愣一愣,“小?……”
刚才自己在喊什么?小师叔?
刚醒来的人觉得满脑子的豆腐渣塞得难受,皱着眉头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习惯性地从怀里摸出鸾凤镜,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无端黯然了眼神,“刚才好似做了个不好的梦呢,感觉让我很是伤心,不好”。
这一觉醒来,不知为何,虽然脑子沉沉的难受,顾雪舞却是觉得心头少了什么,思来想去却是又说不清楚,道不真切,似乎感觉心头对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少了一份奇怪的执念,原本黏在一起的东西,突然就被人生生给掰开了,隐藏在了一片镜花水月中,她再是看不清斑点。
就像是一潭被封印了的湖水,再是狂风大雨过,惹不起半点涟漪,如同是沉淀了千年的寒潭,只剩清冷冰寒。
“这是什么感觉?”无端觉得心头有些难受的人喃喃自语着低头捂着胸口,感受那里突突的心跳,有些不喜欢这种感觉。
坐在床上无神地瞧着手里的鸾凤镜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顾雪舞索性就不想了,冰冷着身子头重脚轻地往着饭堂走去。
“师傅,可是还有热的东西?”
不知道为何身子哆嗦得厉害的人现下只想喝上一碗热汤,哪知现在根本就过了饭点,饭堂只剩一掌勺的师傅闲坐在一旁喝着清酒。
“现在可没剩什么汤汤水水了,丫头若是不想饿肚子,以后自己来早些。”
蔫嗒嗒地“哦”了一声的人只得随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下,灌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水,正是要起身离去,却是突然被那饭堂师傅叫住。
“小丫头这是生病了?”
经这么一提醒,顾雪舞抬手摸了摸热得红彤彤的脸,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哎”。
“你过来。”
饭堂的掌勺师傅将人招了过去,随手取了一只茶碗出来,就着手里的酒坛子倒了满满的一碗酒递给顾雪舞道:“拿去,这是我酿的药酒,里面加了好几十种灵草,喝下一碗,保管小丫头你百病除,马上活蹦乱跳,省得你再去药堂跑一回。”
其实这饭堂的掌勺师傅也算是个怪脾气,平日里就算是有哪个弟子病死在他面前,也不见他眨半分眼睛的,这人嗜酒成性,一般不轻易给谁喝上一口自己的宝贝酒水。今日只是见着这可怜小丫头莫名生出了一股怜悯之心,也就好心施舍了些自己的酒水。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出于怜悯之心,反正,今日看着这么个满脸烧的红彤彤的丫头,他就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帮她一帮。
顾雪舞只是愣愣地看了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