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
听到神淮的话,他的面部表情瞬间空白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我……我刚刚好像耳鸣了一下。”
“……”神淮顿了顿,慢吞吞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一听这话,小少年差点眼前一黑,脸立刻就苦了,眼眶还红着,这样看起来,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了。
可怜得神淮有点想伸手揉揉对方毛绒绒的脑袋,可惜无力抬起,他动了动嘴角:“过来。”
小少年蹲在神淮左手边,闻言立刻把脑袋贴了过去,不等对方说什么,忽然脑中清明一闪,他眼睛亮晶晶、满含期待地看神淮,“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神淮拿侧脸摩挲了下小少年的脸蛋,淡淡点了点头。
小少年连脸也亮起来了,“什么办法?”
“七天之内,带我去淮山那颗最高的梧桐树下。”神淮看着小少年的眼睛,声音挺认真。
听到这句话,小少年终于是松了口气,淮山在哪里他很清楚,咳……小时候他可是把所有关于‘神淮’的记载都看了一遍呢,对方的出生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此去往西,应该不过一日就能到。
这时,神淮又开口了,“不过,在吸音戒里,你是不能御剑而行的,因为无法引动灵气。”
吸音戒正是这枚隐身戒的名字,意在隐蔽之广,甚至可藏声音,是故神淮和小少年才能这么大喇喇地交流,因为此戒乃自辟一个隔绝空间,可以说是与这个世界交叉的一个小世界,也正因此,灵气无法内外沟通,戒内不能动用任何灵力法术。
神淮的声音特别淡然,好像平常秒变冷漠脸调戏小少年一样,小少年却一下听得脸都僵住了,结巴道:“那……那怎么办?”
“我教你。”神淮正经脸。
“嗯,好。”小少年期待脸。
“背起我。”
“嗯。”
“然后快跑。”
“……”
小少年顿了一瞬,接着就像被按了一个快进键一样,立刻捞起神淮,往背上一搭,双手在对方身后交叠抱紧,准备就绪后就撒丫子狂奔了。
他觉得他真的是要哭了,步行去淮山什么的,几百万里啊,少说得三四个月。
简直是要挣命地跑跑跑好吗?
真是的,既然这样,刚刚干嘛还浪费时间说那么多?
今天这心忽上忽下、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的,沈琛觉得短短一天他已经把未来几百年的情绪波动都给动光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呼,小少年有些生气了,怎么可以这么不重视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尤其是——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这已经是不知道对方第几次这样舍命相救了,他简直愤怒对方不把自己命当回事了,可是他能说什么呢,对方是为了救他啊,在那掌印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的时候再一次拉他走出地狱,他有什么理由责怪?
说来说去……都是他太没用了,需要对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搭救。
如果……如果他足够强大,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总是潜意识地以为对方是无所不能的,无论是幼时的一年教导,还是后来记载的强大无匹,都让他本能地崇拜。
哪怕对方已经‘死’过两次了,他却依旧不能想像对方有一天会真的死去,可是事实就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对方如今的修为只是筑基而已,不再是那个屹立于大陆巅峰的神话了。
对方七天的生命让他彻底认清了这个事实,如今的‘神淮’不再强大,如果不想再经历这样的事,他就必须得先强大起来。
看着小少年显得冷峻而坚毅的侧脸,神淮眼底微沉——
他不希望看到对方这样的神色,他知道的,在他还是‘和光’的时候对方可不是如今这样的,而是狡猾狡猾的心机冷酷少年,而在认出自己以后,却又一下子傻白甜了,那是对方对他本能的依赖,说明其实对方天性如此,狡猾冷酷只是现实逼迫和痛苦经历导致的而已。
既然如此,那他的小少年只要开开心心地修炼再负责傻白甜喜欢他就好了,其他的都有他。
可是,不行,也无法阻止。
神淮在心里喟然一叹,也好,以后若他不在,小少年总要学会长大,既然如此不若及早吧,其实小少年在没有他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不是,他不用过多担心。
可是,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忽然,小少年急匆匆道:“戒指发烫了。”
“什么?”神淮一惊,低头看去,果然戒指红光涌动,顿时他的心沉入谷底。
——吸音戒号称可庇万物,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藏’便有‘寻’,闻尘环便是追踪万物的妖族宝物,闻尘之下,无所遁形。
如今的吸音发烫明显是感应到闻尘的预警,他真是没想到为了抓他们两个,后荼竟然不惜动用这样的宝物,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对方了,就像突然对小少年出手一样,简直毫无理由。
所幸以己之矛攻击己之盾的结果是吸音和闻尘二者存在着某一种制衡,方圆五百里内,闻尘可察觉到吸音,若超出这个范围,则逃出生天。
这种制衡可以说是吸音和闻尘的博弈结果,势均力敌下,任何一丝微乎其微的改变都可能打破制衡,比如一点灵力的隔绝,又比如对查探之力的一点阻挡。
神淮不敢动用神识,只能在小少年耳边轻声道:“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绝灵阵或者隔识阵,不要动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