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在林瑜晚的生活中几乎不曾遇见过,她是铁打的身子,除了那一次太过放纵导致营养不良外,几乎没发过烧生过病。
现在,掌心下的体温无疑说明这个男人生病了。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她坐在床边不知所措,手有些凉覆盖在他的额头上与之高温形成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
突然,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本是熟睡的身影慢慢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顾琛易苍白的面容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从傍晚时分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的身体果然还是造反了,回国后气候转变太快,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没想到最终还是吓到了她。
“没事。”声音有些干哑,他尽全力的坐起身,奈何高温下身体失去所有力气,瘫软的恍若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双脚。
林瑜晚焦急的扶住他,“我去给你买药。”
言罢,她直接跳下床,未等他回复,头也不回的冲出卧房。
顾琛易蹙眉,见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双脚赤足,就这般无所顾忌的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男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前一刻还软软糯糯无法动弹,此时此刻,在她跑出去的刹那,身体机械式的跟着她一起踉跄着跑出。
公寓外夜风肆意,刚一出大门,林瑜晚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当务之急,她似乎也没有留意自己那些地方不对劲,就这般肆无忌惮的跑过没有车辆的马路。
她记得公寓外不过百米距离的地方有一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只是不知道哪里有没有药。
很庆幸,便利店旁竟然有一间药房。
“不好意思,请给我退烧药。”她喘着气,未曾发觉店员异样的眼光。
“您好,一共三十二元。”
林瑜晚摸摸口袋,掏出一百元,抓起药盒,不带停留的跑了出去。
“客人,还要找您钱。”
店员的声音被阻截在玻璃门外,林瑜晚气喘吁吁的往着回路走去,却隐隐约约的注意到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琛易身上搭着一件毛毯,隔着十米的距离笑意满面的注视着冒冒失失的女人。
林瑜晚脚下一停,环顾四周,确信没有车辆过后疾跑过去,“你出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不偏不倚的落在他亦是滚烫的额头上。
顾琛易拉下她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半分,“你没穿鞋。”
林瑜晚诧异的低下头,这才发觉自己所谓的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两只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滑过,不提倒好,一提起竟觉得隐隐作痛。
她尴尬的抬起一脚踩着另一只脚的脚背,苦笑道:“一时心急——”
未等她说完,搭在他身上的毛毯已经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男人再一次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林瑜晚惊愕,“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我没有多少力气。”
霎时,她不敢再轻易动弹一下,卧在他怀里,感受着隔着他衬衫紧贴着自己皮肤的高温,心底一下一下的随着他有条不紊的步伐而起伏着。
喜欢和爱是什么区别?
喜欢是伸出手让他牵;爱是紧紧牵住他的手。
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想松开他的手了,一次也不想。
公寓里,淡淡的薄荷清香扑鼻而来,林瑜晚被放置在沙发上,而所谓正在病中的男人却是四处找着药箱。
林瑜晚握着手里的药盒,一片一片的扳好,“先吃药。”
顾琛易提着药箱走到沙发上,指了指里面,“这里有退烧药。”
“……”林瑜晚觉得自己的一腔苦心付之东流,好像自己明明可以求赏赐的行为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一时之间,委屈到想要把药箱里所有的退烧药全部丢掉,然后双手捧上自己买的,言辞严肃的命令:给我吃。
顾琛易沉默,拿过她掌心里快要被捏碎的药片,就着桌上早已放凉的茶水将药片送入腹中,莞尔:“我替你上药。”
冰凉的药膏抹在双脚上,她面色羞赧的缩着身子,亏得本小姐活了二十五年,才发现我离开了你,就是一个生活白痴。
“下次别那么糊涂,我是男人,不是豆腐,不会一捏就碎,不会一病就倒。”
像是警告,又像是呵护,顾琛易淡淡的语气在寂静的氛围中平添了几分异样感觉。
他的眉目恍惚在灯光下,那双眼不轻不重的落入眼眶中,像似晨钟一下一下扣在心弦。
不知为何,就这么看着他安之若素的淡然,听着他如同清泉流水荡漾着心间的声线,她一个女人,竟隐忍不住的有了一种想要扑倒扒光他的冲动。
她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莫名的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移开目光。
自己刚刚那一刻,好像禽、兽!
“这两天尽量的减少出去。”收下药膏,他抬眸,一如既往温润如玉,“嗯?听明白了?”
轻咛的一声嗯,瞬间解开她刚刚设置的心理防线,她瞪着他,就像是酒精上脑时那种抑制不住。
顾琛易面色依然透着病态的苍白,不知是不是退烧药起了作用,他觉得意识有些模糊,可是再模糊的眼前,她面容上那浮现的殷红依旧清晰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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