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殊侧了侧眼,看向满屋子的狼藉……

他怎么也没料到,秦楚青第一次进宫玩,就见识到了二人‘对战’后的满室纷乱。

想当初某个一板一眼的人住在皇宫里的时候,怕是不会让屋内如此杂乱罢。

思及此,他心头的火气蹭蹭直冒。生怕一开口就说出不当说的话来,赶忙别过脸去,不言语。

霍容与望了他一眼,转向秦楚青,将兵部尚书之事与她尽数讲了,又道:“黄大人的事情牵连颇广。我们在商议如何将作祟之人一网打尽。”

秦楚青看了看霍玉殊,见他没有介意霍容与向她说出这些,便指了指满地杂乱,愕然问道:“然后?”

霍玉殊一听她的问题,胸中火苗再也无法压制,忍不住道:“那些人太过肆无忌惮。依我看来,应当杀鸡儆猴。先把黄尚书治了,让其他人收敛些,不敢有大动作、无法做出更大破坏。再揪出那些小心翼翼暗中联络的人,将他们一一拿下。”

“此法不妥。”霍容与沉声道:“极难将暗中联系之人尽数寻出,不知会有多少漏网之鱼。”

霍玉殊冷哼道:“那是。你这样心思粗大的,自然寻不出那些蛛丝马迹来。让我去找,我自然能做得到。”

霍容与的眼神一下子变了,瞬时间便锐利如尖刃。

秦楚青忙问他:“王爷怎么看?”

霍容与慢慢转向她,缓声道:“不如放虎归山。小惩之后,让其放松警惕,更易露出破绽。而后一网打尽。”

霍玉殊嗤笑道:“你这样做,就不怕留后患?把这么一条大鱼给弄回去,怕是要带着那些虾兵蟹将去销毁一切证据了。还甚么‘一网打尽’,当真可笑!”

霍容与负手说道:“既是想出这般主意,我自是有信心做得到。”

“你——”

秦楚青眼看着两人的气氛又是一触即发,忙无奈地走到他们中间,阻了他们再起冲突,这才去沉思两人的话语。

有她在中间,那俩人虽然一个目光怒如烈火一个眼神冷如利刃,但到底消停下来没有再次爆发了。

半晌后,秦楚青的声音轻轻响起。

“这种情况下,你们两个就没考虑过合作的可能性么?”

她沉吟道:“一在明一在暗,两计并行,更能将这些人尽数擒住。”

说白了,就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那样的话,两种法子稍作调整,都可施行。

秦楚青说完后,半晌没听见回音。

她慢慢抬头,仔细看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默了默,讪笑道:“一点可能都没?”

“你让我,跟他,”霍玉殊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又指指霍容与,“合作?”

秦楚青扬眉看霍玉殊。

“绝无可能!”霍玉殊断然拒绝,“你不知道这人当年杀了多少……”

霍容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霍玉殊猛地一哽,抿了抿唇,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秦楚青听出他未尽之言是何意思,打算垂死挣扎一下,“其实镇国大将军也……”

霍玉殊扭头朝着她冷冷一笑,“你觉得他和镇国大将军能够相提并论?”

——镇国大将军比这家伙有人情味多了!

秦楚青却是没和他想到一个路子上去。

她思量了下,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开国的那谁。

确实,无论是从身份亦或者战功上来说,那谁都比镇国大将军的要高不少。

于是只得将这话题搁到一旁。

眼看着霍容与举步准备离去,秦楚青有些焦急。

这件事毕竟是政事,不可大意。怎能因为谈崩了就将计划搁下?

虽然霍玉殊的法子也可行,但这两方并行着进行,当真是最为妥帖且快速的法子。

她坚信,以这两个人的心性,若是答应下来,必然能够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将此事办妥。

霍容与还好说。

他一心为国,肯定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更好。只要是对国有利的事情,他不会完全拒绝。

难的是劝动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可这两个人积怨已深。霍玉殊怎可能一时半刻就同意这种事情?

秦楚青也没辙了,叹口气说道:“若是不肯合作,不如你们二人各自施行自己的计策,看看哪个能更快地解决掉问题罢。不要互相扰到便可。”

她本想再多说几句,转念一想,霍玉殊并非激将法能逼迫之人,思量过后,只得作罢。

霍玉殊正要开口驳斥,看看秦楚青无奈的模样,心中微动。

须臾后,他问秦楚青:“阿青觉得这样更好?”

秦楚青没料到他竟是突然摆出松了口的模样,大为惊奇,却也不敢大意,只“嗯”了一声后十分诚恳地看着霍玉殊,别的没有多说。

霍玉殊盯着她半晌,瞧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忽地笑得眉眼弯弯,连连道了三个“好”字,眯着眼颔首,“我应了你就是。”

秦楚青没料到他竟然就这样答应下来,默默地去看霍容与,一脸的不敢置信。

霍玉殊望着她震惊的模样,哈哈大笑。

他突然往前探身,到秦楚青跟前,轻轻说了些话。

口唇微动间,温热的呼气扑到秦楚青的耳畔。

她不习惯和旁的男子这般亲近,瞬间僵了僵,忙往后退了半步。

霍玉殊看她耳朵有些红了,知道她羞赧,满意地笑笑,独自迈步朝内殿行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霍容与轻唤了声“阿青”,又朝殿门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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