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他都悔恨欲绝。总想着,若是他遣了人好生护着她,或许就不会那般了。再或者,他如果亲自跟了去,也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因此,无论秦楚青这次为了何种缘由要远行,一想到她回来的时候没了长辈的看护,霍容与便无法放下心来。

“让莫玄和周地跟着。”他紧了紧握着的拳,轻声说道。

秦楚青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正要开口,就听他说道:“让他们跟着,这样,我才能放下心来。”

短短一句,直接将秦楚青所有的辩驳尽数顶了回去。

秦楚青暗叹了口气,只得答应了。又见霍容与不多问,许是相信了她先前的言辞,就也稍稍放了心。暗想着幸好去的是莫玄和周地。这两人当初查霍玉鸣的身世的时候,就和她‘十分有默契’,到时候需得和他们俩好好说一声,莫要将这一次的事情禀与霍容与便好。

虽说打算出门,但秦楚青也没准备带太多东西。毕竟此番最重要的是找人,而霍玉鸣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算凌嫣儿使尽了办法,也没法拖住他太久。因此,需得尽快赶去才好。

她已经和秦立语商议好了,一路快速前行。仔细想想,有莫玄和周地在,倒也更好。有这两人护着,夜间也能继续赶路。那样,可以保证最快速度的到达。

到了掌灯时分,东西好歹已经基本收拾妥当。还有一些没有规整好的,陈妈妈就让四个小丫鬟挑着灯照着亮,给收拾妥当了。

第二天秦楚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换身衣裳就可以出发。

离开前,秦楚青又特意写了封信给张逢英,告诉她自己要出门一趟。而后又道,自己尽量会赶在那北疆大夫来之前回京。若是不能,有事尽管找霍容与便可。

伯府和王府离得并不近。前一日回伯府的时候,秦楚青便与秦立语商议好,为了节省时间,各自照着约定的时间出城去。两人在城外会聚,到时候一起出行。

霍容与一直骑马跟在秦楚青的车子外。直到到了城外看着秦楚青和秦立语见了面,他才和秦楚青道了别。又目送着两人的车马远去,这才返回城内。

依着秦楚青的意思,她需得一刻不停地昼夜赶路,秦立语不妨慢点行,也省得舟车劳顿。

但秦立语不肯。

“旁的我不知道,但凌家那位太太,可是个难相处的。即便你去了凌家,若是没了我在旁说项,那位太太少不得会做出些旁的事情来。”

秦楚青以前就知道,凌嫣儿的母亲是出了名的难应付。

凌太太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拉了自家女儿到高门大户的公子太太们眼前表现一番。凌嫣儿每每羞得不行,凌太太却乐此不疲。偏偏凌大人的官职算不得太高,而凌太太看重的都是极其出挑的人家,寻常的官家世家想求娶凌嫣儿,都被她拒了。

一来二去的,门当户对想要结亲的人家渐渐打了退堂鼓,转而和旁人家结了亲。而凌太太看重的人家,又都看不上凌家。这些年下来,凌嫣儿竟是在婚事一途上受了阻。随着她年岁愈发大了起来,就连相配的人家,也没什么人来表示出愿意结亲的意愿了。

这样的情形下,凌太太的脾气愈发怪异。就连和凌家并不十分熟络的秦立语,也知晓了这一点。

秦楚青知晓姑母的担忧。但是秦立语年纪大了,这样跟着她这样赶路奔波,少不得会伤了身子,秦楚青着实过意不去。

眼见秦立语打定了主意非要这般不可,左思右想后,秦楚青下了一个决定。

——和秦立语换车。

秦楚青的车,是经过特意改良的。霍容与知道秦立语夫君上任的地方,晓得要坐好几日的马车才能过去。他大半夜的时候越想越担忧,让人拿了府里空置的锦被,足足在马车上铺了五层。这样的话,秦楚青在车子里,便不会饱受颠簸之苦了。

秦楚青早膳的时候才听说了此事。

原先她的车子里就铺了几层褥子,却没料到霍容与心疼她,为她全部换了新的锦被。感动之余,又隐隐有些愧疚。毕竟这一次出行的真实目的是瞒着他的。于是愈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霍玉鸣带回来。

如今秦楚青听闻秦立语非要和她同行不可,就让姑母坐上了她那辆王府的马车。她则去用秦立语那辆寻常的车子。

莫玄和周地自然不会违抗她的命令,恭敬地应了下来。

倒是秦立语发现了这两车子的不同寻常之处,笑着问秦楚青:“车子整成这样,可是王爷的意思?”

秦楚青就颔首应“是”。

秦立语就笑,探手按了按那柔软无比的坐处,叹道:“王爷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若你不用,倒是辜负了他一片心意了。”

秦楚青坚持将车子让给秦立语。

最后还是秦立语提出了个折中的好法子:“不如你我一同坐此车。至于我的那个,匀几个箱子过去装在里面。那样后面每辆车子装乘的东西少了,许是还能跑得更快一点。”

秦楚青连声说好。

这样过了些时辰,两人便都发现,一起乘同一辆车着实是最正确的决定。

因着性格不同,秦立语和秦楚青在处理事情时所用的方法也不相同。两人都是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坐车无事的时候,便会闲聊起平日里的一些琐事。有时候有不同的意见,就会将自己觉得违和的地方指出来,然后商议一番,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时间便在时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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