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房子里的十几个男人纷纷转醒,洗漱后都走下楼来准备吃早餐。骆林也速度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等他走到餐厅却发现,所有人都挤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只各自忙活着自己的食物。
骆林在入营之前有认真阅读过lgm的章程。其中有明确指出,陪同人员不能自由出入营员住处。因此在所有的陪同人员中,没有谁带了私人厨师和专业帮佣。训练营里这群已经小有名气的模特们都说不上热心,似乎是没有协力烹饪的意愿。然而这么一大群男人挤在一起,的确是看着就让人眼累。
来自世界各地的男模们饮食习惯也各不相同。虽然都是以低卡路里饮食为目标,有些天生挑剔的人连拌个全素色拉都要半天。骆林好不容易挤到了位置开始准备自己的食物,西斯却已经出现在餐厅里:“马上就要集合了,男孩们,拜托你们速度快一点好吗?”
一小批人拿着自己的菜叶子和半熟鸡蛋离开,剩下一群人恼怒的补上位置,开始争抢蔬菜,鸡蛋和烹饪的器皿。骆林叹了口气,自橱柜里把最大的一个玻璃盆拿出来,利索的抓了大把生菜,甘蓝放在盆里,还拿走了仅剩的三个小黄椒。有几个人开始对骆林怒目而视,来自爱尔兰的特拉维斯甚至可怜巴巴的开口说:“求你了,给我剩一点……”
骆林将蔬菜洗净,单手颠了颠玻璃盆,再把菜叶顺着纹路三两下都撕碎。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用最简单的英文说道:“我来帮你们做早餐”。
很多人还是一脸怀疑的表情想把骆林的动作打断,骆林却一把抽出一旁的陶瓷刀,习惯性在手指间把刀柄转了一圈,然后迅速的将黄椒切丝再放到盆里。三小匙的醋倒进去,再加上一匙的橄榄油,骆林用长柄木勺将调料和菜叶拌匀,然后转身摆好了一排骨碟,这就开始分别装盘。
几个男人木木的从骆林手中接过自己的沙拉,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小男孩特拉维斯怯生生的问骆林:“能给我煮个鸡蛋吗?我想要……”
骆林呼了口气,四下看了看:“还有人也要鸡蛋吗?”
几乎所有领过沙拉的人都举了手。骆林拿出锅子,放了了八个鸡蛋进去,然后加水放在灶台上。他就像在头脑里装了定时器一般,到了某一刻迅速的关了火,再将鸡蛋一个个放到蛋杯上去。特拉维斯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壳敲碎——啊,这就是火候最正确的白煮蛋了。蛋白已凝固了,蛋黄却是柔嫩的半流质。
骆林这一气的动作,已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摄影师录在了镜头里。骆林身边的人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而在餐桌边那些已经用完早餐的人中,有几个默默地对着骆林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阿德契科是个黑人。他眯起眼睛盯了骆林一会儿,转头对身边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那个不知名的亚洲人在故意吸引别人注意,这真令人恶心。”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眼神落在骆林身上,却没有做出什么评论。
劳尔坐在阿尔弗雷德另一侧,也跟着开口:“我认识这营里大部分的人,但只有这个男人我不熟……我真怀疑,他是怎么进来的?他看起来就像街边的路人,没有任何亮点……”
阿尔弗雷德用餐巾擦了擦嘴,只很自然的对身边两人说了一句:“越弱的对手,对我们越有好处。三个全优推选名额,三人平分——这就是我们的目标,还记得吗?”
劳尔很顺从的点点头,眼睛只盯着阿尔弗雷德不放。阿德契科应了一声,却还是看着骆林,面色有点阴沉。
……
早餐结束后,男模们上出门上车,准备去往第一次硬照拍摄的地点。
在车上,骆林没再像上次一样坐在第一排,而是换到了靠后的位子。刚才的早餐事件过后,他也和几个模特说了两句话,气氛还算友好融洽。然而等他坐定了,却有一个男人沉默的在他的座位边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骆林还记得这人叫阿德契科。据张奕杉介绍,他原来是东海岸的一名现代舞演员,因为身高惹眼而被星探挖掘。阿德契科的肤色在黑人中算很浅的,是淡巧克力色,但其面部的轮廓,依旧是凸显了人种的不同。
骆林礼貌的起身,以为阿德契科是想坐在他的身边。哪想阿德契科却冷冷的开口:
“记住你的身份,亚洲人。有些colo people在这里是因为实力——”阿德契科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对着骆林说:“而你在这里,只是为了anti-bias。”
他留下这句话便又走回前面去,和阿尔弗雷德坐在了一起。骆林怔怔的又坐回座位,还没理解阿德契科特别过来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等到车开了,骆林才蓦然想起,anti-bias是“反歧视”的意思。
骆林想明白了这一点,忽然就觉得屈辱,连脸都憋得有些红。
——在美国播出的真人选秀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论如何,都要在节目中安排适当比例的有色人种。这几乎是硬性的标准——不论那些人的实力如何,他们必须要出现,只为了给出“反歧视”的样子。
骆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将拳头握紧又张开。
……
第一次的硬照拍摄地点离住处不远,车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便顺利到达。那是一个极宽阔的展览厅,厅内的展品却被撤了干净。西斯布朗一边笑着一边从展厅的侧面走进来,对模特们说道:
“男孩子们,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