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小小的空间内,林芜和云香相对而坐,一方平静似水,一方忐忑不安,初春的微寒天气,林芜却是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
彼端,如月扶着睿王妃渐渐走远,眼看着离亭子越来越远,如月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小心翼翼的瞄了主子一眼,有些话想问却又不敢贸贸然开口。
睿王妃凤目微斜的看了她一眼,红艳的唇瓣轻轻勾起,缓缓地启唇,“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替林芜解围?”起银同起蠢。
如月微一垂眸,轻声回道,“主子剔透玲珑,您的心思又岂是如月这等俗人能够揣测得了的。”
“就数你嘴甜。”这句奉承的话,睿王妃似乎很受用,只见她眉眼含笑,心情甚好的俯身摘了一朵刚发了嫩蕊的紫玉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才看着如月笑道,“我若不让云香把林芜逼急了,她又怎么会甘心情愿的为我所用呢!”
睿王妃收拢棋子,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将棋子逼入绝境,让她失去身边所有的依靠,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人最为绝境的时候施予援手,自然最能收拢人心,这样收揽的棋子才会死心塌地的为她所用。
所以……即使今天没有云香这一出,她也会想其他办法,叫林芜陷入绝境,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就会明白,静妃娘娘,甚至是她的夫君顾倾枫,都是她指望不上的,而唯一能够帮她,能够让她依靠,能够帮她林氏一家离开青州之地,重得风光的贵人就只有她——睿王妃。
到了那个时候,林芜便会是她最有用也是最衷心的一枚棋子。
说罢,她将手里的紫玉兰递给如月,吩咐道,“这新植的紫玉兰开的不错,回头让人挑几株好的移栽到花盆里,送去王爷的书房。”
“是。”如月含笑应道。
抬眸看了看天色,睿王妃突然嫣然一笑,一向锐利的眸中也漾起丝丝柔情,接着又开口吩咐道,“如月,前两日进宫母妃赏的今年江南新贡的茶叶,你去取出来吧,记得要用咱们从南疆带回来的雪山水沏茶……”
想了一下,睿王妃又说道,“还有,叫小厨房做的水晶桔花糕备下了吗?还有,花厅里的香炉挪出去了吗?”
“是,主子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如月笑着回道,她是从小服侍睿王妃长大的,所以自然能够了解主子此时的心情。
今日,主子要招待一个重要的客人,而这个客人,对主子而言……不光重要更是特别!
算算日子,她和他,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了。想到这,睿王妃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几分,心情愉悦的往自己住的寝院走去。
“梁云香,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如果你没话要说了,就恕我不奉陪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被云香盯着浑身不自在,林芜一扭头别开视线,故意忽略云香的目光,极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镇定,可渐渐凌乱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泄露了她此时内心的慌乱。
云香依然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默了几秒才叹了口气,说道,“林姐姐听不懂没有关系,心里明白就好。”音落,云香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亭子外面不远处,开得正盛的迎春花,金灿灿的一片,甚是明艳,顿了片刻,云香又说道,“云香只不过想提醒姐姐一句,万事当三思而后行,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姐姐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姐姐远在青州的家人们积积福荫。”
“褚云香,你——”林芜目光一沉,咬牙道,“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云香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林姐姐言重了,云香岂敢威胁姐姐,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善意的提醒?!”林芜目光冷冷的看着云香,“多谢妹妹的提醒,若是没有妹妹的提醒,我差点都要忘了,我林氏一家如今在青州所受的一切,是拜谁所赐!”
“青州虽不比京城,可是有五王爷的照拂,姐姐一家在青州也总算过得不错,远离京城是非之地,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云香扬起眉梢,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人忽视的力度。“只是想不到,都已经远离的京城,却还是逃不脱被利用的无奈。”
“你什么意思?!”林芜愣了一下,眸中透出不解。
云香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轻抿了一口香片,而后神色认真的看着林芜,说道,“我的意思是,青州的事情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林芜狐疑的凝视着她,显然是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
云香耸耸肩,并不以为意,又接着说道,“林大人已经被罢去官职,也离开了京城,对七王爷已经不再有任何威胁,我又何必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大老远派人去青州为难他们,再说了,我如果这么做,除了增加你对我的憎恨,对我和七王爷又能有什么好处?!”
林芜垂下眸,抿着唇思索云香的话,默了半晌,她抬起头看着云香,开口说道,“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
她性子绵软,一向不与人交恶,除了褚云香,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人。
“是……”云香欲言又止,蹙着眉将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腹中,她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不能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若是此时打草惊了蛇,或许对林芜对她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当初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