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岭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极度的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灰蒙蒙的世界笼罩在不断纷纷落下的灰烬中,这看上去就像是漫天的大学,但你感觉不到冷,伸手接着一片“雪花”一抹就是灰黑色的污渍,带着燃烧后的焦糊味。
“火山灰?”衔尾蛇用手指捻了一下从天而落的灰烬,好奇地问道。
“这里没有火山。”冬兵似乎也在辨别灰尘的来源,过了一会儿他才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是烧东西后的灰烬。”
衔尾蛇愣了愣,又问道:“你怎么知道?”
“有一次烧了一个村庄,烧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就开始下这个。”冬兵简短地说道。经过这几个月的解冻,他比刚从冰柜里出来时要活络多了,也更像一个人。
起码他开始和别人说话,尽管多数时间还是听的多,回答的少。
衔尾蛇了然地点头,继续往前面走去,他戴着特质手套,背后背着□□和机关枪,腰间还别着水壶、□□还有作战绳索。他和冬兵都穿着全幅军装,而冬兵的武器带的比他还多一倍。天知道他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哪里,至少冬兵看上去只是戾气惊人,却察觉不到他浑身都是凶器。
为了保密起见,他们的作战服上没有印九头蛇的logo,这实在太好了,因为衔尾蛇一直都觉得组织在审美方面,嗯,挺需要重新改造的。
一个骷髅头装着章鱼的八条腿到底哪里美观了?!
“仪器没有反应,可能我们还在追踪范围之外。”衔尾蛇拿起红色盒子看了看,对冬兵说道:“我们要再往小镇里面走一点。”
漫天的灰色中,只有两个身影在沉默地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的身影,目之所及都是延绵的废墟,荒芜多年的建筑上爬满了蛛网和灰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死寂。
突然,冬兵的脸色一变,金属手臂甩出背后的枪支对着前面模糊的人影就是一梭子子弹。衔尾蛇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没有双臂和脸庞的怪物因为受了伤而开始嘶嚎,但它仍旧在一步步靠近他们。他蠕动挣扎的样子,仿佛上本身都困在了一个茧子里。
“好极了。”衔尾蛇喃喃说道,也抽出枪对准要害部位射击。
怪物的伤口往外喷洒酸液,浇到地上溶解了地面,并且冒出一阵白烟。它哀嚎不断,却因为被打断了腿而无法前进,它跌落在地上,然后继续用上半身蠕动。
“它死不了。”冬兵冷着脸说道。
衔尾蛇点头略带嘲讽道:“因为它根本不算活着,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会死呢?”
不过现在不是嘲讽的好时机,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还有其它的无手硫酸怪在靠近。视线扫了一下附近,衔尾蛇和冬兵动作迅速地往一条路线跑去。
然后他们在一个废墟旁边停了下来,衔尾蛇舔了舔嘴唇,刚想说什么就被冬兵一拳打倒在地上。后者面无表情地跨坐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用拳头揍他。
衔尾蛇护住头部,他大概想反击来着,却因为理亏在先而乖乖被揍,反正冬兵还算有分寸。毕竟万一不小心打死或者打残了衔尾蛇对下一步任务没好处。
冬兵打过瘾了之后,一把将对方的领子揪起来,冷声说道:“你在做什么?那个东西是从你的警戒方向过来的,你竟然能没看见?”
衔尾蛇侧过头,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扯了扯嘴角笑道:“好吧,是我的错。”
“这不是第一次了!”冬兵依旧面无表情,但衔尾蛇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怒意在节节攀升,似乎又想举起拳头开揍。
“okay,okay!”衔尾蛇举起双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由自主地走神。”
“为了托尼斯塔克?”
“谁?你是说我上一个任务目标?不,当然不是!你不提我都记不起他了。”衔尾蛇立刻反驳道,但随即他自己也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他的反应会突然这么大?
可他明明记得……他记得……等等,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托尼斯塔克是他上一次失败任务的任务对象,但再进一步,他是怎么失败的?这些记忆却变得格外朦胧。
“我不知道。”衔尾蛇喃喃道,“我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去帮你杀了他。”冬兵粗暴地得出了问题解决的方案。
“……”衔尾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绿眼睛突然带着一抹犀利,他问身上的冬兵:“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胸口是空的,过去是空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这和任务没关系。”冬兵断然道。
“这有关系!”衔尾蛇低声吼道:“缺少了设么,我知道。但我的脑子告诉我不要去计较这个事,只要服从命令就好。然而这没用,我开始变得愈加暴躁,我总是想杀人。只有血才能弥补那块地方,空的那块。”
冬兵的脸有些僵硬。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刚一开口,就听见天空中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就是空袭预警的那种,呼啸回旋的响声。
“怎么回事……”衔尾蛇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迅速阴沉下来,四周的景物也在变化。
四周的墙壁一片片剥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肉块,仿佛被剥了皮的某种生物,还因为痛苦而不断哀嚎挣扎,墙体开始往下渗血,血迹很快蔓延到冬兵和衔尾蛇这里。
衔尾蛇推了推冬兵,后者迅速地站起来,顺势一把将衔尾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