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阴沉下去,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暗黑的卧室,女人蜷缩在被褥里,嘴里发出细细碎碎的低吟,“唔……疼,疼!”
啪!
光线骤然变亮,蓝澜披了件外衣,心疼的望向床上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
“阿紫,阿紫……”蓝澜轻轻喊了两声,床上的女人并无多大反映。
“疼,唔,疼,好疼……”这是蓝紫唯一的感受,仿佛这种疼痛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额头上的细汗一缕缕渗透出来,急坏了蹲在一旁的蓝澜。
蓝澜去了浴室拿了条干毛巾,一边给她擦拭一边给她量体温。
一圈下来,高烧三十九度。
人已经逐渐陷入昏迷。
蓝澜不敢再耽搁,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犹豫之下给陆景凝的助理打了电话。
没一会儿,助理带着几名医生过来,经过几人的努力,蓝紫的病情得到控制,沉沉睡去。
此时,天色已然黑透,这场雨终究没有落下来,让人有种闷闷的燥热感。
“一定要注意伤口,尤其是这样的天气,随时观察,这两天我都会过来给她上药的。”医生临走前特意叮嘱蓝澜。
“谢谢你了医生。”蓝澜沉重的点头。
“不客气。”
送走医生,男助理也准备走了,客气道,“蓝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
蓝澜抿了抿唇,“嗯,帮我给景凝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蓝小姐,陆大少说了,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不会让你们姐妹受苦的。”
蓝澜将男助理送到门口,公寓里很快恢复冷清,这个点连钟点工阿姨都回去了,房子里只剩下她和蓝紫相依为命。
三个月前,蓝紫被陆景琛强行割去了一个肾,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恢复得很糟糕,以至于高烧发炎是常有的事。
像今天这样的高烧,在过去的三个月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蓝澜无法想象,蓝紫被人割去肾的时候,没经过麻药是怎么忍受过来的,那种疼绝非常人能忍受。
她想不通,景琛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狠心,对蓝紫下这种毒手。
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曾经也把蓝紫当做亲生妹妹一样的疼爱啊,究竟是要有多恨,还是这一切都是叶薇然的意思?
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蓝澜胡乱抹了把泪,起身走向客卧。
“阿紫。”蓝澜推门进去,讶异的喊了声。
蓝紫已经艰难的从床上起身,她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双手按压在小腹,强烈的光线把她的小脸照耀得异常惨白。
看到这样的蓝紫,蓝澜浑身的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
蓝紫看到她,断断续续道,“姐,我……我想喝水,难……受。”
蓝澜急忙过去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别乱动,伤口发炎了。”
蓝紫皱着眉乖乖半躺着,原本艳丽的脸此时暗淡无比,别提多心酸了。
一杯水下肚,干裂的唇得到滋润,蓝紫放在腹部的手抬起,她胡乱的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喘息着开口,“姐,我好疼,你帮我打电话找医生过来。”
蓝澜帮她掖好被子,“医生刚才已经来过了,你再忍忍,估计要待会儿才起到作用。”
蓝紫轻咬下苍白的唇瓣,眸底很快晕开一团雾气,“姐,我真的没想到他会那么狠心,当时,连麻药都没给我打。”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噩梦不断,当时的疼根本没办法形容。
蓝紫说到这儿,抱胸的双臂收紧,眼底涌起一股极浓的恨意。
蓝澜的心口一阵阵收紧,她掀开薄被,轻轻扯开蓝紫身上的衣物,腹部上的那道疤痕明显,印在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她不由倒抽口冷气,赶紧将蓝紫身上的衣服拉下来盖住那条鲜红的疤痕。
都三个月了还如此明显,可见当时给蓝紫做手术的人根本没把她当做人来处理。
每次看到这条伤疤,蓝澜就会想到陆景琛当时的决绝,只要叶薇然一句话,那个男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警察带走。
他心里是真的没有她了吧,为了叶薇然就连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
她的黯然伤神看在蓝紫眼里成了最好的出击,“姐,你不要再傻了,姐夫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陆景琛……”
蓝澜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打断,“这药好好擦。”
话落,她从床边起身就要出去。
蓝紫忍着疼,朝她背影嘶吼,“姐,他爱的是叶薇然,你还不明白吗?”
他们投靠陆景凝的这几个月,蓝澜一直没有答应陆景凝的请求,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蓝紫身上,为了撮合蓝澜和陆景凝,她几乎每天都会给姐姐灌输某种思想。
疯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蓝紫自认为对蓝澜掌控得很好,可一旦遇到陆景琛的事,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就变得十分清醒,怎么都不肯妥协。
见蓝澜还是不开窍,蓝紫使出激将法,“姐,我好疼,姐……”
蓝澜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再次回过去拉起蓝紫的手,低低道,“阿紫,陆景凝有妻子的,难道你忘了吗?”
“可他也说过了,会娶你。”
蓝澜嘴角勾起的弧度涩然,“你也说了是会娶,不是一定娶。”
,不是一定娶。”
“……”
陆景凝这三个月特别闲,老爷子把公司里的很多事情都交给了陆景琛,他每天都陪在厉晚清身边,偶尔出来看蓝澜都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