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堪比鹅毛的雪片飘飘洒洒落向整个山脉。作为喀斯喀卡山脉的支脉,临近奥林匹亚山的最高峰,西面吹来的海风带走的不仅仅是温度,还有干燥的氧气。剧烈的降温令山间凝结出了白雾,没过多久白雾就变成了新的雪花。
潮湿阴寒的冷空气淘汰了大部分的植物,耐寒的松柏和杉木林却依旧苍翠。它们舒展着枝桠接住落下的雪片,没一会便穿上层雪白的外衣。
半睡半醒的常青翻了个身,手臂挣脱睡袋的束缚打向旁边。捏了捏旁边柔软冰凉的布料,她一下子睁开了眼。
雅各布不见了。
猛然坐起身的常青搂住盖在她睡袋上的两件羽绒服,茫然的看了眼旁边空空的睡袋。她抱着雅各布本应该穿的呢绒外套,拿出手机看了看。
还不到凌晨三点。
雅各布不在。弯着腰走出睡袋的常青半蹲着穿了羽绒服,刚从温暖睡袋里走出的她打了个哆的冰屋,也不能如同她福克斯的住宅那般温暖。借助手机屏幕的光亮摸索着打开野营灯,常青搓了搓她冰凉的脚掌,把它伸进了更为梆硬的鞋里。
常青相信雅各布没有走远,因为他还担负着守夜和备战的职责。何况旁边的冰屋里有爱德华,他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这里。
常青无比确定,这个点还不能安睡的雅各布一定在乱想。为即将到来的吸血鬼新生儿军队,为肯定会随新生儿军队之后到来的沃尔图里家族的卫队。
他肯定在想,如果奎鲁特狼人被吸血鬼王族发现,会不会像之前被称为月亮之子的狼人族一样,被满世界追杀导致灭族。故土难离的狼人们还是否能够保护他们深爱的这片土地,而前一刻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卡伦家族又会是何种态度。
在福克斯居民还穿着呢绒大衣的时节,常青换上了厚厚羽绒服,钻出了冰屋。比起外面的温度,她搭建的冰屋里简直可称为温暖。
顺着雅各布的思路,常青几乎能预料到他的现状——独自坐在悬崖边缘,紧紧蹙起眉,一副苦思着事情最好解决办法的愁苦模样。
常青打开强光手电,四处寻找雅各布的身影。
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白,雪片随着寒风打着旋儿。常青紧咬牙关,试图控制寒气离开她的周围。但抽走水汽的寒风,干刮着呼啸而过,简直像一把把锉刀子。哪怕羽绒服里面还套着保暖和毛衣,她的体温还是不断被风刮去,刺骨的寒意直往骨头的衔接缝里钻。
这种天气不适合和吸血鬼近身作战,也许她的骨头被轻轻一碰就能折了。
常青边想着边找寻雅各布,一片森严的银白里雅各布的黑发格外明显。和她预料的差不多,雅各布独自坐在高出,□着上身望向远处云雾层叠的山涧。细细密密的雪片接触到他赤.裸的皮肤融化成了液体,顺着他腹肌的纹理滑向他身下。
雅各布周围的雪面被溶化后的水浸湿,压缩成了坚硬的冰块。
走神的雅各布没有发现常青的接近,她的气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长期和奎鲁特男孩们玩闹,常青也潜移默化的学会了他们的习惯——她的脚步很轻,像潜伏在雪地的冬狼,矫健又谨慎。
哪怕常青再矫健,也没想过雅各布周围厚厚的雪层下面都是平滑的冰。跳上遮住雅各布大半个身体的岩石,继续往下跳的她一脚踩到了冰层,理所当然的失去了平衡。
再往下便是山涧,被吓了一跳的常青连能力都忘记了用,在划过雅各布身边时用双臂牢牢箍住了他的腰。向下的冲甩力使她抱着雅各布的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走神状态的雅各布也被吓了一跳,他一手用力的插进身旁的冰层和岩石固定住身体,另一手半拖半拽着常青的裤腰。即使两个人反应都很及时,常青还有半个小腿悬空在外。
雅各布敲碎冰层,常青操纵冰块托起她。当安全扑倒紧他的怀抱后,一直憋着气的常青送算哈出了一口白雾。狼人的四十度体温即使遇到酷寒也不会改变太多,环抱着雅各布的腰,那舒适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喟叹出声。
臂弯绕过常青的膝窝,雅各布不放心的将她往上托了托,才护住她红彤彤的耳朵:“你现在应该在里面睡觉。”
“你也应该在睡觉的。”常青像只树袋熊那样手脚并用攀着雅各布的腰,缩进他的怀抱,以冰冷的脸颊和嘴唇贴住他的心口。她能听到心跳声:“我也没在帐篷里看到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或许我们真不该让吸血鬼住过来,那样什么都不会发生。”雅各布笑着捏了捏常青的脸蛋,他最近喜欢上了这个动作:“我不是说爷爷做错了事,那时候他必须那么做。或许离开这儿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奎鲁特。”
当卡伦家族接触奎鲁特上代狼群阿尔法,当封闭的奎鲁特开始接受外来者,当年青一代走出了奎鲁特保留地——早就意味着他们迟早会被超自然族群所知。
吸血鬼和被灭族的月亮之子都可以通过毒液发展后裔,而奎鲁特狼人却只能老老实实的依靠着生育。产生战争的话最开始他们可能会陷入僵持,但越到后来奎鲁特狼人便越吃亏,真正的奎鲁特战士的成长周期至少需要十五年。
更别提除了沃尔图里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吸血鬼家族。这次的战斗,所有奎鲁特狼人都知道,他们一个处理不好就将被沃尔图里的卫队发现。新生儿军队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