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两个主人,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六皇子比我离宫时瘦了许多,可见皇后对他的“管教”十分得力。贵妃憔悴了,唇角含笑,眼神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闪烁过丝丝怨毒。
想想也对,太子病重,能不能拖过春节尚且是个未知数,一旦太子驾崩,最有利夺得储君之位的便是她的六皇子,偏偏……六皇子曝出欺负幼弟的丑事,听说,朝堂上可多文官怒骂六皇子了。
我还想在人群中找找太医院的姐妹,却一个也没瞧见,这种场合,医女们是无权出席的。
真遗憾。
又过了一会儿,贵妃起身,慢悠悠地走出了长欢殿。
路过我们的席位时,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七殿下看都没看她。
她气得再哼一声。
七殿下还是不理她。
她的脸一下子挂不住了,瞪着眼,就要开骂,一旁的宫人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怒火一收,走了。
看到贵妃吃瘪,我心里畅快极了,低低笑了几声,片刻后,摸了摸肚子,又对七殿下道:“殿下,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以前的朋友?”
七殿下浓眉一挑:“你还有朋友?”
我一噎:“什么嘛?我怎么就没朋友了?素蓉、莲蓉、白蓉不是我的朋友吗?”
弄得好像我人缘很差似的!
七殿下摆手道:“去吧。”
“七殿下放心,我不会逛的,我就看看她们。”我不会说,其实我是想如厕,又不好意思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女孩子都想隐瞒自己的缺点,都想做一个在他眼里好像不用上厕所的神仙。
长欢殿的恭房满了,我只能往别的地方走去。
走了很远,恭房还是满的,今儿的宾客,实在太多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雨轩,憋不住的我,贼溜溜地扫视了一圈后便奔进去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通体舒畅!
我洗了手,往长欢殿走去。
路过一座假山时,听到了一阵似熟悉还陌生的谈话声。
“太子撑不了多久了,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记。”
是贵妃!
我本能地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
“太子的事没被人发现吧?”
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不是我听过的任何一种。
贵妃又说话了:“太子的事做得很隐蔽,连荀太医都没查出来。”
荀太医,这不是我师父么?
我师父没查出太子的病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不是自己病了,而是被贵妃给害的?
若是那样,我师父岂不太冤枉?
贵妃是谁呀?她存心置我师父于死地,我师父纵然华佗在世,也逃不过他们的算计啊!
可恶的家伙,你们夺嫡就夺嫡,干嘛把我师父扯进去?
那男子又道:“荀太医没查出太子的问题……那你怎么把荀太医弄死了?那家伙医术的确了得,若能收为己用……”
收你个毛线!
贵妃又道:“不是我啊,荀太医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不瞒你说,我连毒药都准备好了,谁知,不等我出手,荀太医就被陛下砍头了。唉,荀太医给太子开错了药,把太子弄得半死不活……”
这……还真是这样吗?
是师父真给太子开错了药?
不可能啊,我师父就算救不了太子,也绝不可能让太子的病情恶化,开错药这几个字,根本不可能应验在我师父身上!
不行,我要去东宫看看!
我悄悄去了东宫,可惜东宫戒备太森严,我混不进去,想了想,我决定从太医院的医疗日志着手。
每一个太医看完病或请完平安脉后,都会认真记下对方的情况,包括用药明细,有经验的大夫,看方子就能判断出对方得了什么病。
太子出事后,我与师父被关了起来,等我放出来时,师父已经死了,太子究竟怎么出的事、吃了哪一些不对症的药,我没有头绪。
在太医院呆了整整两年,我可谓是轻车熟路,加上太医院的把守并不如东宫严格,我很顺利地溜了进去。
除夕夜,太医院只留了一位年轻太医当值,别人都回家过年去了,这可真是方便了我。
趁他如厕的功夫,我溜进了档案室,医疗日志上了锁,我没钥匙,又不能砸,我急得抓心挠肺!
胡乱转了一圈后想起药房有出药记录,我又溜去了尚药局。
好在尚药局也是我熟透的地,摸着摸着便摸到了一大堆方子。
我找准日期,一页页地翻了过去。
当我看到“番稔”时,有些怔住了。
番稔又名番石榴、花稔等,解射干、巴豆、泽泻等中毒,多用未成熟的果。
这是在我与师父入狱当天,太医院开给太子的药。
药。
这么说,太子是拉肚子了?
太子身子亏空厉害,一点泻药都可能让太子丢掉半条命,师父绝不可能给太子下泻药,只能是有人替换了师父的药。
我就奇怪了,那人的目标到底是太子还是师父呀?
如果目标是太子的话,干嘛不给太子来一记猛药,把太子毒杀了算了呢?
如果目标是师父……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