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内侯的亲外甥女,颇觉诧异,暗道一个闺阁大小姐怎么就上了他的床,他原本只道是府内养着的美姬,关内侯美意送来伺候他的,杀了就杀了,根本没往心里去。转念一想,恍然反应过来了,嘴角一扯,一抹冷意就凝上了眸子。

回了城内,禁军为其开道,不明情况的百姓还道丞相巡街来了,俱都跪了一地。

有不少文士躲在茶馆或酒楼里悄悄的骂,数月之间,南宫瑾从一代贤相变成了奸相,落差有多大,某些文人雅士心中的狠意就有多深,寻常百姓谁当权他们不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肚子能不能填饱,能不能安稳度日。

他风采卓然,气势逼人,百姓纷纷埋首不敢多看一眼,自然也有个别的。

南宫瑾一眼就瞧到了,那娃娃儿大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远远的又是冲他招手又是冲他笑,嘴里含糊不清的也不知在喊些什么。

那小小的人儿,容貌倒与她姑姑益发的像了。

南宫瑾远远瞧着,笑了。

而抱着她的小丫鬟在与南宫瑾的视线对上后,吓的面无人色,抖若筛糠。

这之前南宫瑾寻了个借口罢免了花大义与花勇的官职,将他一家老小软禁在西门弄,暗中却命孙掌柜以朋友之名接济乌丸铃花名义上的叔伯父。

外人只道是他一家因为永宁公主与晋安王私奔一事受牵连,殊不知,南宫瑾此举只不过是假借官府之名软禁,却有效的杜绝了那些激愤的民间义士寻衅滋事,护了花家一家老小周全。

但花家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担惊受怕,惴惴不安,尤其自花容氏等随同南宫金氏上香祈福后一直未归,他们甚至已经肯定花容氏已遭不测了。

花大义素来与妻子伉俪情深,受不了如此打击,日日饮酒度日,后来家里不给酒,他就横冲直撞的要出去,与看守他们一家的官吏发生了数次冲突。若不是南宫瑾暗中有过吩咐,只怕是早就没命了。倒是官吏遭了殃被他打的很,后来换了一批守门的,都是彪形大汉,花大义再耍横,那些人就将花勇拽出来打了一顿,也没打到筋骨,却也叫他皮开肉绽了,花大义被吓住了,再不敢耍横。

丫鬟带着花蕊偷跑出来,也是因为花蕊调皮,一个人从狗洞里钻了出去,照顾花吟的丫鬟为了捉住她也从狗洞里钻了出来,小丫鬟身量小,爬出来倒也轻松如意。

待小丫鬟钻出狗洞,花蕊已经跑远了,小丫鬟捉住她正要拖回去,奈何花蕊被关的久了,

小丫鬟捉了小小姐本是要爬回去的,奈何闺女哭闹,又踢又打就是不愿回去,恰巧绕着院墙巡逻的官吏走了来,小丫鬟吓的面无人色,抱住花蕊就跑了。

这一跑花蕊是高兴了,本来这小丫鬟也是半大的孩子,玩心重,大孩子带小孩子一下子就被街上的热闹景象吸引了,因为没有人认识她们,俩孩子手牵着手,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往里头扎。

岂料,就是那么巧……

南宫瑾勒住了马,偏头跟随从耳语了几句,旋即就见那随从朝人堆里走去,转眼功夫花蕊就被随从抱在了怀里,小丫鬟惨白了一张脸,叫又不敢叫,哭又不敢哭,就跟着那彪形大汉一路的小跑。

南宫瑾没管他们,打了马照旧往皇城走去。

偏生朱家米铺就在正阳街上,朱大小姐赶早儿盘账来了,人在二楼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虽说她曾经对南宫瑾单相思了好一阵子,但自从南宫瑾辅佐福王登基,到现在的权倾朝野,后又制造了数起冤案,朱大小姐对他的感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真真的爱恨交织。

且说南宫瑾半丝儿都没叫彭子兴为难,直接去了皇宫。

只是没叫他为难,还是叫他为难了,皇上是命他押解南宫瑾回宫受审,可他这大摇大摆的样子哪里像是戴罪之身,不仅如此,皇宫大内,他的贴身侍卫还带刀见驾,这是何等的嚣张,完全没将皇帝放在眼里啊。

南宫瑾见彭子兴面上表情变来变去,冷声问道“彭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彭子兴犹记得前段时间宫内传的沸沸扬扬的,南宫瑾不仅将皇帝从龙床上给拽了下来,还当着他的面在清凉殿杀人,心内憷的慌,哪还有胆色说一句惹他不高兴的话,只哈腰弓背,“丞相请,丞相请这边请。”

却说那皇帝,原本带了几个美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御花园里做那苟且之事,听宫人远远来报,说丞相来了。

只吓的皇帝当时就软了,慌里慌张穿了几件衣裳,恍然想起一事,问管事的公公,“他是怎么过来的?是彭子兴押着他过来的还是……”话还没问完,南宫瑾清朗的声音就传了来,“皇上,您想我怎么过来?”

皇帝见他衣冠整齐,身后又跟着几个一看就知道武功高强的护卫,而他的大内统领居然是一脸谄笑的跟在他身后,皇帝恨的心里都发苦了,面上却不得不扬起了一抹大大的比六月的酷暑还要灿烂的笑容,口内道“爱卿怎么过来了?昨夜爱卿可是喝的酩酊大醉,今日合该歇一歇。”

南宫瑾说“臣听说大长公主对在下有些误会,今儿早天没亮就来陛下这里告御状了。”

皇帝笑容尴尬,“既然丞相说是误会那就一定是误会了。”

恰在此,自入宫后一直待在太皇太后那叙话的大长公主听说丞相来了宫里也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她就是怕丞相能言善辩,将她那个侄儿给糊弄了过去,这就来气势汹汹的讨公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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