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花吟刚一睁眼就忆起昨夜在药庐台阶上的那一场梦,坐立不安,便直接背了药箱和府里的丫鬟说了声后就牵着毛驴回了花府,尚未走远就被无影无踪追上了,二人上前,苦着脸道:“花大夫,您要出门怎么也不告诉我二人一声,若是被大人晓得了,小的们可真就没命了。”
花吟愕然,“我回我家去呢。”
无影上前“哎呦”一声,又道:“小三爷,往后别说您回自己家了,就是您离开相府半步我兄弟二人都要贴身跟着。若是您再有个万一,小的们万死难辞其咎啊。”
花吟深知南宫瑾的脾性,闻言也不废话推辞,只笑嘻嘻的应了,“那日后就有劳二位哥哥了。”
“三爷说的哪里话,”他二人走上前,一人牵过她的驴,一人接过她的药箱。
花吟坐在毛驴上想了会,暗道这二人都是一身好本事,只是往后跟了自己只怕要大才小用了,都说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就让他二人当个跟班岂不浪费。花吟寻思来寻思去,嘴一咧,喊了声,“无影,无踪。”
二人侧目看向她。
“你俩对学医感不感兴趣啊?我给人开刀的时候刚好缺个助手,你们……”她话还未说完,无影无踪齐摆手,连声道:“花大夫哟,求您饶了我们吧,开膛破肚太吓人了,我们受不了。”
花吟无语,腹诽道:“杀人放火的事估计都干过,还装什么清纯大姑娘,呸!”
从丞相府回西门弄的花府不得不经过正阳大街,快到善堂的时候,花吟下了毛驴缩了身子,将自己藏在无影身侧,一面鬼鬼祟祟的向前移动。
无影见她神态怪异,问道:“花大夫,你这是干什么?”
“嘘!嘘嘘!”
“你想尿尿?”
这边二人正说着话,岂料无踪突然朝不远处的胭脂铺喊了声,“梁小姐。”
梁飞若一抬头,见到无踪的同时就看到了花吟,面上大喜,扬声喊道:“三郎!”
花吟整个人一激灵,心知躲不过,只恨恨的剜了无踪一眼。无踪不明所以,倒是无影自认反应过来,悄声问花吟,“难道三爷属意朱小姐?”
花吟被这话吓的不轻,正要反驳,梁飞若已然走上前,娇嗔道:“三郎,你言而无信。”
无影无踪对视一眼,表情怪异。
花吟有意疏远彼此的距离,也不看梁飞若,装作冷冰冰的样子,“我何曾许诺梁小姐什么?”
梁飞若见他如此,心中一刺,面上笑意消减几分,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爹爹会来善堂坐诊吗?你剂耍怎么都好些日子过去了,也不见你过来一趟。”
“这事捎过书信和你爹说过,男人们的事,你一个姑娘家管那么多做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言毕拽过毛驴的缰绳就走了。
梁飞若始料不及,嘴巴张了张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无影无踪见场面尴尬,也不好多说,纷纷和梁小姐拱拱手也走了。
三人走了一段距离,直到将梁飞若远远的甩在了后头,无踪这才一面回头看着人群中的梁飞若,一面问花吟,“花大夫,你这是何必啊,就算不喜欢人家梁小姐也没必要弄哭人家啊,你看人家对你痴心一片,你真是好狠的心。”
花吟没说话。心内叹息不已,有些事躲不过只能正面了断,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本来她还想着俩人年纪尚幼,先不冷不热的拖着,到时候恐怕不用她说,梁飞若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自动退散。可是后来她又想,自己这般想法真是太混蛋了,她是个女人本应最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怎么现在扮了几年男人,就和男人一般的想法了!女儿家若是如男子一般容易变心,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心女负心郎了。想当年,她痴念凤君默以至走火入魔,还不是贪念着他的那份温柔,若是他从开始就对自己冰冷如爽,让她深陷其中,她又怎么会越陷越深。
无影也跟着劝道:“花大夫,不是我说你,虽然你心中属意的是朱小姐。可您别怪小的们多嘴,朱小姐脾气也太烈了些,真不适合您。而且商贾之女利益至上,我看她对您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恐怕与您示好,也是和上回卖草药的事一般,对您有所图。而梁小姐对您的好,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你浑说什么呢!我不喜欢女人!”花吟被逼的急了,一嗓门喊出去,也未顾忌场合。
话音刚落,不仅无影无踪目瞪口呆,四周也霎时安静了一刻,旋即,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花吟恨不得吞了舌头,羞的满脸通红,遮着脸埋着头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到了花府,花吟才好不容易缓过劲,丢了缰绳直接大步迈进去,也不管无影无踪。
无踪仍在寻思花吟方才的话,见花吟不在,用胳膊拐了拐无影,低声道:“大哥,你说小三爷刚才那话到底啥意思啊?”
“什么啥意思?”
“你说他不喜欢女人是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啊?”无踪说完这句后,先将自己给吓住了,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
无影瞪了他一眼,“省省吧,花大夫就算喜欢男人也不是你这号的。”
于是二人同时想到了一处,而后彼此惊恐的互瞪对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且说花吟在府内转了一圈,并未看到父母亲,倒是大嫂翠红大腹便便的迎了上来。花吟上前嘘寒问暖了一番,又问起了爹娘。
翠红这才说:“永安候府嫁女儿,爹娘你和大哥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