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长的像是长廊一样的房间,秦落衣终于走到了尽头,她低下头,动作越发恭敬,转了一个弯,皇上就坐在一张大大的檀木桌子后处理公文。
秦落衣走到桌子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一个头,声音诚恳的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峻”
皇上放下手中的公文,抬眼看了一下秦落衣,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起来说话。”
“诺。”秦落衣站起身,手里拿着食盒。
皇上也很快注意到了秦落衣手中的食盒,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问道:“小李子,你手中提的是什么?”
“启禀皇上,这是今晨您吩咐奴才给华贵妃送去的吃食。”秦落衣行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鲫。
“这些朕知道,可是你又为何把它拿回来了?”皇上站起身,生气的问道。
皇上一怒,秦落衣立刻把食盒放在一边,跪了下去,惊恐的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今早奴才赶到霓裳宫,华妃娘娘身体不适,使了些侍卫在外门侯着,说是不见任何人,奴才…奴才也没有办法啊……”
皇上叹了一口气,这才坐了下去,沉默着不说话,眉宇间尽是黯然,他知道华妃的难过,他也很难过,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只是华妃现在连他都不见,想起昔日他与华妃热切的为那肚子里的孩子取名的场景,说来可笑,他贵为天子,竟像一个平凡的男子凑近妻子的肚子旁为他们的孩子送去祝愿一般。他记得非常清楚,晚霞美的让人窒息,柔和的风拂过,华妃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盛气凌人,变得慈爱,变得温柔可亲,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曾经多么期待,抱有多么大的期望,现在的失望就有多么大。
他竟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久久不发一语。
被皇上散发出的哀伤所感染,秦落衣抬头看向他,灵魂像是脱离了ròu_tǐ,浮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想,不知道母妃和她相继而死的时候他的表情会是怎样的?
皇上恢复了冷静,虽然还没有彻底从哀痛中走出来,但是面容上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下的秦落衣,因为长时间未说话声音变得沙哑,他的眼睛落在秦落衣身上,打量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情你已经做的不错了。”
看着皇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落衣冷汗都出来了,她在脑海中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皇上才移开了视线,让它起来。
“谢皇上。”秦落衣站起身,低着头,像是被吓住了,苍白这脸,小声的说道。
“你过来,给朕磨墨吧。”皇上向秦落衣招了招手,然后说道。
秦落衣走到皇上身旁,伸出手,在砚台里加了旁边储存的清水,食指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放在墨条的两侧,施力在墨条顶部,轻轻的打着转儿。并不是秦落衣张扬,只是磨墨是亲近皇上的太监的必备技能,她也不怕因此被拆穿。
过了一会儿,那墨救磨好了,秦落衣停下手,退在一边看着皇上处理公文。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些动静,皇上抬头,眼里是被打扰的不悦。
那御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秦落衣与皇上都向那“tòu_shì_jìng”的显示屏幕看去,进来的是一个侍卫,秦落衣看向那侍卫的左侧,为了避嫌他已经将佩刀解下了。
那侍卫脚程极快,一会儿就到了皇上与秦落衣面前,那侍卫停在桌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报道说:“启禀皇上,锦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皇上听到来人是宋锦雅,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他一挥手,那侍卫就领命下去了。
秦落衣在皇上身后看的分明,皇上一开始脸上是被打扰的不悦,听见来人是宋锦雅脸色又变得好看一些,看来宋锦雅在皇上的心里真的很重要。秦落衣冷冷一笑,怎么可能会不重要呢,她害死母妃和自己,还照样活的好好的并且还深的皇上喜欢,怎么能不重要呢?
心里的怨恨咆哮起来,秦落衣头低的更低了,她还不能死,所以在这里不能表现出对宋锦雅的敌意,她拼命掩饰,最后闭上了眼睛。
一阵香风传来,原来是宋锦雅已经走了进来,她先是看了一眼皇上身后站着的小太监,不是常见的王公公,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今日可不是来追问这小太监的事情而来,宋锦雅微微一笑,眼里的毒辣却一闪而过,她可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的啊!
宋锦雅走到桌子面前,福了身,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然后用轻和的声音说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站起身,扶起宋锦雅,然后拉着她走到了桌子后面坐下。
“娘娘吉祥。”看见宋锦雅走过来,秦落衣握紧拳头,心里的怨恨翻江倒海,面上却不露一毫,现在的她只是只皇宫中的一个小太监,秦落衣行了一礼,向宋锦雅请安。
“免礼。”宋锦雅听见小太监的声音,向秦落衣看去,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太监,这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柔柔的说道。
先不论宋锦雅的为人,单单这演技就让秦落衣自愧不如,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当真是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