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了略感落寞,低声道:“二爷对夫人,素来是与旁人不同。”
“我不与旁人比,也不知‘素来’是从何时来,他遇上我那一日起,才是我认知的陆晋,从前是谁,与我何干?”她说得又慢又轻,字字句句都令对方不能言语,震慑当场。
程了了风尘年月纵横多年,形形□□男男女女都见过,但从没能听见如此言语。仿佛在顾云意心中,陆晋因遇上她才是陆晋,否则是谁?蝇营狗苟落魄庸人?是她自视过高还是从没瞧得起任何人。
但这是程了了会错意,云意原意不过是说前尘往事自己懒得计较,却让程了了心中埋下一粒籽,从此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向天顶。
夜深了,云意精神不济,靠在榻上歪歪斜斜昏昏欲睡。陆晋深夜前来,推开门与程了了有短暂对视,彼此都没来得及分辨心绪,他已转过身去抱榻上睡得没姿态可言的云意。
再离开,仍旧是错身而过。
没缘分,没机会,就是如此。
夜色朦胧,可惜无人赏。
程了了行在孤独小路上,发觉风一阵比一阵冷,凌冽得让人想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