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越想越忐忑,越想越紧张,甚至害怕见到玉宓,可终归所有的恐惧、心虚都抵不过对玉宓的思念,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了院门踏入院中,她绕过影壁,一眼看到立在院子里那卓然而立的身影。
五年时间未见,师姐的模样一点都没变,大概是因为修行境界高了,师姐身上多了几分无形的威仪和凌厉。玉宓静静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包谷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迫来。她唤了声:“师姐。”她想象了无数次与玉宓重逢的模样,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这样。她师姐目光沉凝地看着她,两人之间相隔阻了万重山一般。明明站得极近,却是那般的远,像远在天边。
玉宓心情沉重地看着面前有几分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包谷。一袭白衣若雪、纤细的身姿飘然若仙,又透着几分柔弱,眼眸中略有几分慌乱,显得有些无措,失了往日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沉稳。这是包谷,却不是她记忆中的包谷。这是包谷,这满院珍宝的主人,这是包谷,错付痴心于她的包谷。玉宓看着包谷,竟找不到话说。
良久,她才低叹一声,说:“你变了很多。”
包谷“嗯”了声,说:“师姐并没有多少改变。”
玉宓想了想,说:“包谷,别再等我了。你知道我不爱你,如今再见面,我甚至有些不认识你。我领回师门的那个孩子,我熟悉的那个少女,都不在了。”
包谷僵愣地站在原地,脑子“嗡”地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再和师姐见面,玉宓说不认识她。
五年时间,改变了太多,她们越离越远,甚至已经快形同陌路。
玉宓对包谷说道:“别再对我用情,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亦还不起。包谷,对不起。”她说完,转身走向影壁的另一方朝院外走去。
包谷眼睁睁地看着玉宓从影壁的另一方绕出门,甚至连离开都不愿从自己的身旁走。她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觉神魂都从身体里抽离了去。
一道身影从角落里冲出,朝着院外追去。是紫云姝。
妖圣亦从院角走出,来到包谷身边,唤了声:“包谷。”她没想到玉宓依然不愿接受包谷的情,依然选择离去。她低声道:“若是求不得便放手吧。莫再为情自伤。”
包谷的脸色惨白如纸,原本紧张、疼痛、失落的心一瞬间却不痛了。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似乎在一瞬间断了。她的心、她的世界反倒是一片安静,那一瞬间就像是什么念想都没有了,什么都放开了。
妖圣唤道:“包谷!”她沉声说道:“来时路长,何必争朝夕?”
包谷被妖圣的声音惊醒,她看见妖圣脸上的担忧,说道:“圣姨,我没事。”
妖圣从包谷的眼神就能看出包谷有没有事,连眼神都变了,还说没事?原本包谷的眼眸一片雾色,总透着淡淡的迷离和愁绪,此刻,却是一片空寂的荒凉,什么都没了。
人说,最大的哀陌莫过于死心。
妖圣在包谷的眼里没有读到死心的绝望,她只是什么都读不到了。
然而,这事上,许多事,她亦无能为力。
妖圣低叹口气,踏出包谷的院子,来到云海密林外。
紫云姝挡住玉宓,气得浑身颤抖,手抬到空中,就差没往玉宓的脸上招呼去。
玉宓双唇紧抿,笔直地站在那,不动,亦不妥协。
妖圣走到玉宓身边,说:“玉宓,你告诉我,你对包谷可曾有半分情意半点喜欢?”
玉宓问:“圣姨也是来当说客的吗?”
妖圣摇头,说:“踏出这里,过了今天,有些事情就过去了,再也回不了头。有些东西一旦错过,穷其一生之力你都找不回来。”
玉宓低声道:“我知道我伤包谷伤得很深,可有些事我勉强不来。我承受不起她的情,也还不起她的情,是我自私配不上她。我知道她不需要我付出什么,哪怕只是接受她的好、她的付出,她也会很开心,我可以得到无尽的好处,可是圣姨,我做不来。我欠她的够多了,我已经还不起,我不想再亏欠她更多。”
紫云姝问:“所以你选择彻底伤她?玉宓,你和包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我一出教出来的,你俩的事,按理说我不该插手,可我知道你是喜欢包谷的,我不想你有天后悔。”
玉宓摇头,说:“小师叔,我都已经快不认识她了,以前我就总觉得和包谷之间差了点什么,现在见到她,更多的是感到陌生。我和包谷真的无法在一起。”
紫云姝无话可说。
妖圣说道:“想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踏出去便再也回不了头。包谷等你五年,不可能永远为你等下去。莫等失去后再后悔。”
玉宓听出妖圣话里有话,她问:“包谷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妖圣反问:“能好么?”她看着玉宓问:“玉宓,你说她变了许多,变得你陌生不认识,你可知是谁让她变成这模样的?她是我的弟子,这五年来她的每一点成长蜕变我都看在眼里,若说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除了我没有别人。她唯一的错便是不该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不该用情太深,以至令你无法承受这份情意、令你惧怕,令你还不起这份深情。”
玉宓无言以对。
妖圣对紫云姝说句:“姝儿,回吧。”转身朝云海密林里走去。
紫云姝跟在妖圣身侧,低声问:“包谷怎么样了?”
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