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摊老板走过来,脸色有些发青地道:“姑娘,您这两天可要快些离开此地,那个瘦高个儿听说是县太爷的内侄,若您万一被县太爷抓住,一准儿没好果子吃。”
我笑笑道:“多谢您提点。”忽然想起了刚才那瘦高个的话,又问道,“那个县太爷正到处找美女是怎么回事?”
面摊老板无奈地叹了一声道:“还不是想献给皇上么?要万一真的成了娘娘,那他可不就前途无量了?这几个月十里八乡凡是有闺女的一听这风声,都赶紧找人嫁咯!”
别说我,就是小穗一听这话都惊愕了。这个“赵拔毛”不但善于拔毛,还挺能异想天开的。想拿女孩子的大好青春换他的红顶子,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他却不知道,在那个大内深宫,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爬得上去的!到头来可能就是白白送了一条性命而已。
坐等了片刻,塞图他们就回来了。我跟小穗拿了一两银子,交给那个面摊老板,那老板说什么也不要,我道:“这个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我谢您今天的款待和提点吧。”那老板这才收了。
街逛了,面吃了,人也打了,看看天色不早,我决定还是打道回行宫比较好。
真是怪事连连,我走到行宫门口,竟然看见一个身穿七品补服的官员,领着几个手捧豆子,米面等食物的百姓,在门口侯着求见。我疑惑地看了两眼,就进去了,换了衣服,就先去看看孝庄的动静。老太太已经睡醒,福全和常宁正陪着说话呢。
“禧儿,你回来啦?”看来孝庄也知道我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康师傅问起的话,多道保险。
我回道:“是啊!回来啦!”
“都看到什么了,快跟我说道说道。”孝庄看来兴致很好嘛。
于是我就把沿途所见跟孝庄说了说,也说了吃面的事,当然打架那一节就隐去不表了。
“哦,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门前侯着个官,还有几个百姓,这怎么回事啊?”我疑惑地询问福全和常宁。
福全一听,眉毛拧成一团,道:“这个赵继晋怎么还没走?真是!我去看看。”说着福全就出去了。
我有些不解,问常宁道:“嗯?他谁啊?来干嘛?”
常宁解释道:“这个赵继晋是本地的县令,带着百姓来,说是给太皇太后献粮的,刚刚二哥已经出去跟他们说过了不用,让他走,谁知道他竟然还没走。真是顽固!”常宁说着摇了摇头。
县令?姓赵?“哦,原来他就是‘赵拔毛’!”我不禁脱口而出,当然说出来就后悔了。
“‘赵拔毛’?”孝庄一听,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意思?”
“哦,这个嘛……我也是听来的,有人给这个县令取的外号,大概是‘雁过拔毛’之意吧。”我笑着解释道。
“‘雁过拔毛’?看来这个县令比较严苛,否则怎么会有这么个外号。”孝庄边说,边思忖着。
这老太太就是爱思考,为了防止她进一步发挥,我笑着开玩笑道:“老祖宗,这事您就甭操心了。要是您都操心完了,您那三个能干的孙子可不没事干了嘛?”
孝庄舒展了眉头,笑道:“你这个贫嘴的丫头,又没大没小!要是让你皇阿玛知道,又要挨骂!”
我“嘿嘿”笑道:“老祖宗,这事儿,天知,地知,您知,我知,五叔知,就别再扩大范围了吧!”
“哦?那我也听见了呢?”福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冷不防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拍着胸口,回头腆着笑脸道:“二伯,您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成不?”
“成不成的,那得看你的表现了。”福全坐回原位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什么叫看我表现?这明明就是话里有话嘛!我看着福全的眼神,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滴,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三十六计最好用的那一计——走为上,我记得最牢,也用得最灵活了。我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道:“老祖宗,我觉得有些乏了,先回去了。等用膳的时候叫我一声儿就成。”
孝庄慈祥地道:“行,去吧。”
我一蹲身,给屋内各位行了个礼,就带着小穗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左想右想后,跟小穗道:“小穗,去,把你的塞图哥哥叫来,我有话问他。”小穗愉快地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其实我心里差不多已经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还需要证实一下。
不多时,塞图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我问道:“刚是不是裕亲王找你去了?”
塞图很老实地点点头。
“全都跟他说了?包括打架的事?”我追问道,心里残存着一点希望。
塞图很老实地低头答道:“回大公主,全都说了。”
悔之晚矣!回来的路上,就是少叮嘱了一句话!这下就是再想出去打架也没得打了。
“怎么,有什么事我不可以知道?”冷不防又传来福全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好嘛,福全,常宁不知什么时候都站在了我房间门口。小穗在他们身侧,愁眉苦脸地看着我。
我让塞图先走,随即非常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大清的两位顶级帅王爷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请进。小穗,看茶!”
福全和常宁坐在上座,小穗很快端了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