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孝庄老太太一阵大笑,大约是笑的用力过猛,老太太忽然咳嗽起来,吓得我赶忙跑过去帮她捶背,“老祖宗,您怎么了?没事儿吧?”
话说,自从那天班第提点我说,康师傅有可能已看穿了我的“把戏”后,我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康师傅来找我麻烦,所以,这些天下了书房后,我在慈宁宫请安的时间就变长了,天天赖在这里陪老太太扯闲篇,讲笑话,肚子里的“存货”讲完了,就挑灯夜读《笑林广记》,第二天再讲,务必让老太太天开心,舒心,这样,万一我“倒霉”的话,老太太会更心疼我,一定会救我的。可这万一乐过头,老太太因被口水呛到而躺倒,岂不弄巧成拙嘛。
“没……没事儿!”孝庄说着喝了一口苏麻喇姑奉上来的茶水,缓了口气,揉着肚子道,“你这小丫头,打哪儿看到这么些个笑话,哎哟,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一面帮着孝庄揉着肚子,一面拍马道:“嘿嘿,老祖宗,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嘛,禧儿天天来给您讲笑话,您天天笑,过不了多久肯定艳冠后宫咯!”
“艳冠后宫?!”孝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宠溺地轻拍着我的脸庞道,“你呀,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能想出这奇奇怪怪说辞来!”
“才不是奇怪的说辞呢!”我一本正经地望着孝庄,再给她戴上一顶超级大帽子,“老祖宗,您当年可是‘满蒙第一美人’,‘艳冠后宫’当之无愧啊!”
老太太“呵呵”笑道:“你这孩子,都听谁说的啊?”
我一昂头,作无比自豪状道:“这还用听谁说嘛,大家都知道哇!对不对,苏麻喇姑!”
“对对对,大公主说得对。咱们格格当年若是自认美人第二,谁敢认第一啊!”苏麻喇姑也顺势拍了一下老太太的马屁。
“你呀,你呀!”孝庄指了指苏麻喇姑,笑嗔道,“禧儿小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嘛?竟也睁眼说起瞎话来。”
苏麻喇姑却有点儿不服气道:“奴婢可没说瞎话。您当年的确是‘第一美人’,论相貌,才智,心胸,她有哪一样及得上您,即便到了今天,奴婢还是不明白……”
“好了,”孝庄打断了苏麻喇姑,“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放下了,你又何必还耿耿于怀呢?”苏麻喇姑听到这里,本还想张嘴说什么,但孝庄没有给他机会,转眼望向了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喃喃道,“当年造成那样的局面,现在回过头想想,其实也有我自己的责任。姐姐她温柔,又善解人意,是比我强很多,在其他人面前也许我是第一美人,但也许在他心里,姐姐才是……”
“不是的,不是的。”苏麻喇姑忙道,“格格,您忘了,当年宸妃娘娘没进宫前,皇上可一直都称呼您‘小美人’的,奴婢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听到这里,我明白过来了,原来她们俩一直在议论的中心人物是当年皇太极的“心肝宝贝”海兰珠啊!怪不得老太太的神色有那么一点忧伤呢。还说都放下了,听这话语,看这神态,分明就是记得一清二楚。我没见过海兰珠,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温柔,多美丽,多善解人意,但孝庄老太太我是天天见的,她对我这么好,从心坎儿里疼着我,看着她难过,我也觉着不太不好受,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故意打岔道:“老祖宗,您和苏麻喇姑在说什么呀?什么一会儿姐姐?一会儿皇上的?我都听糊涂了!”
老太太望了我一眼,对苏麻喇姑呵呵笑道:“瞧瞧,咱们两个老家伙光顾着忆旧,把咱们的小禧儿给听糊涂了。”说完,她搂着我,慈祥地道,“禧儿啊,老祖宗昨儿晚上梦见你太爷爷了。”
“太爷爷?就是太宗皇帝吗?”我明知故问。
孝庄老太太无限感慨道:“是啊,就是太宗皇帝。”
“您梦见太爷爷什么了?”我追问道。
“我呀,梦见你太爷爷……”孝庄老太太说到这儿忽然往后仰了一下,似乎就要晕倒。我和苏麻喇姑急忙扶住了她,焦急道,“老祖宗(格格),您怎么了?”
孝庄睁开眼望着我,笑道:“没事儿,禧儿,老祖宗没事儿。”
苏麻喇姑道:“格格,是不是又头晕了,奴婢去传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孝庄摆手道:“不用,是昨儿晚上没睡好的缘故,我去小睡一下就好,你别兴师动众的。”
“格格……”苏麻喇姑还想劝说,孝庄却皱眉威胁道:“唉呀,叫你别嚷嚷了,你要不听我的,我可生气了啊!” 苏麻喇姑没法子,只得低声投降道:“奴婢遵旨。”
“老祖宗,您真的确定您没事儿吗?”望着孝庄略显疲累的脸,我的心底泛起一丝隐忧。
“没事儿,有什么事儿啊?老祖宗就是有点儿乏了,要睡会儿去。你呢,也该回去温课啦。明儿再来给我讲笑话啊!”孝庄微笑着说完,还打了一个打呵欠,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既如此,我也不能在这儿妨碍她休息,只好叮嘱了苏麻喇姑一番,行礼告辞。
抬脚走出孝庄的寝宫门口,就看到小穗跟慈宁宫的几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见我出来了,一个个才住了嘴,肃然恭立。看这样子,一准是宫内又有什么小道消息在流传了。
带着小穗离开慈宁宫没多远,这丫头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开始向我传播“最新八卦”:“主子,奴婢听到一则奇闻,您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