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啊,是啊。”班第的思绪也跟着转了过来。“说起来,还多亏了文殊保,要不是他哇哇大哭,五婶儿还醒不了。”

“文殊保?”这名儿听着可耳生。

“哦,”班第解释道,“就是那伍姑娘生的孩子,二伯给起了名儿叫文殊保,刚刚你五叔已经差人上报到宗人府了。”

“文殊保!”我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笑道,“是让文殊菩萨保佑他吗?二伯可真会起名字!”

“可不是菩萨保佑的?听说这孩子差点儿就没命了,亏得皇阿玛往王府派了儿科大夫坐镇守着,才救了回来。” 班第感叹道,“到底是亲兄弟,关键时刻,皇阿玛还是关心五叔的。”

我笑了笑,没言语。关心?应该有吧,可若是没有吴氏临终的那桩交易,文殊菩萨再保佑,文殊保也断然到不了这世上。

“笑什么?我说得不对?”班第问。

“对!”我敷衍道,“要不怎么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

“禧儿!”班第忽然抓着我的手,道,“昨儿看到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担心得一晚上没睡。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怎么会魇成那个样子?”

“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既然真相是个秘密,我自然也不能告诉班第,便又一次岔开话题,“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戴罪之身’,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 班第又一次压低了声音宣布了条“旧闻”,“咱们合伙帮四阿哥掩饰的那件事儿皇阿玛都知道了!欺君大罪啊!我这会儿可就指着下个月的初阅兵能顺利进行,好戴罪立功了!”

班第要不提,这件事儿我还差点儿忘了。康师傅知道得那么清楚,不是苏培盛就是班第泄的密!之前我曾问过“芝麻苏”,他一口咬定他在里头没改过口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泄密的人就是班第了,在正月十五那天下午,康师傅曾经跟他在南书房里单独谈了好一会儿。

“是不是你把这事儿跟皇阿玛全交代了?”我幽幽地说着,下意识地往左手上看了一眼,十五那晚“制造”的一条条红印子已然全部隐退。

“我还能交代啥?”班第用带点委屈的口气申辩道,“该交代的,四阿哥手底下的苏培盛早就交代干净了!我也就是跟皇阿玛解释了下,打人的真凶是年羹尧而不是四阿哥。本来我想在那天晚宴的时候找机会跟你通个气,可那天晚上你一直坐在皇阿玛身旁,我都逮不着机会说!唉!”

“真的?”我盯着班第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班第不闪不避,直直地望着我。看他的眼神,不像在撒谎,看来问题真出在“芝麻苏”身上!可恶,先前我还问过“芝麻苏”,他还坚称没改过口供,原来早就“变节”了!

“你也别生那个奴才的气了。”班第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劝导道,“到了慎刑司能熬得住刑不改口的,那是铁人!我现在真是矛盾呐!”班第说到这里是一脸的愁苦,“既盼着你早点儿恢复,又盼着你能在床上多躺几天。”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说着伸手摸了摸班第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我这不是胡话!”班第将我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道,“希望你在床上多躺几天,还不是担心皇阿玛会训你吗?”

“晚啦!训也训了,打也打了!”

“什么?!训了,还打了?”班第一听,眼睛瞪得比桂圆还圆,迅速抓起我的左手端详起来。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我心中一暖,笑道,“傻瓜,没事儿了,打得不重。”

“什么时候的事儿?”班第的摩挲着我的手心,满眼的心疼。

“就在十五的那天晚上,我和胤禛都没逃过去。”我笑答道,“胤禛比我惨,挨了家法,不知道他这两天上书房可怎么办呢!”

“是不是因为挨了打,你才梦魇的?”班第的联想能力真是不错。

“不是!”我忙解释,“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皇阿玛也舍不得真对我下狠手,我至于梦魇成那样子嘛?”

“禧儿!”班第将我拥在了怀里,带了点儿鼻音道,“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跟皇阿玛对着干了。其实,说起来,他也是处处为了咱们好!看着你挨打,比打我更让我难受!”

此情此景,激发了我心中的感动和暖意,我很想答应一声“好”,可是却出不了口。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跟康师傅对着干,代价太大,但有时候形势比人强,若不那么做,可能就有人面临生命危险,想到此,我只有换一种答法:“我尽量吧。”

“嗯哼!”康师傅的一声咳嗽,惊得班第慌忙放开了我,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恭立在一旁。

“馄饨吃完了?”康师傅踱到桌子旁看了一眼,皱眉道,“怎么还有这么多?”

“回皇阿玛!”班第躬身道,“禧儿刚刚吃了三个馄饨,又喝了点汤,就再也吃不下了,臣认为她刚恢复进食,一下子也不宜进太多,所以就没让她再吃。”

“再吃,我非把前面吃的三个再吐出来不可!”我补充道。

康师傅坐到了床沿上,望了望我,笑着对班第道,“你比我有办法啊,还能让这丫头吃下三个,朕先前喂她喝粥,怎么都喂不进去,唉!”

“皇阿玛谬赞!”班第脸上一红,低头道,“臣也只是运气好,碰巧禧儿今儿比较喜欢吃咸的罢了。”

“好,好!朕最欣赏你这点,办事稳重又不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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