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大公主……”
“谁,谁呀?”我抬眼往四周望了一圈,不期然地在卧室门前看到打扮得明艳照人的沈宛正袅袅婷婷地朝我走来。
“大公主!”沈宛朝我福了福身,微笑道,“民妇此来一是向大公主道别,二是有事相求。”
“道别?你要走?”
“是,我要回江南去。”沈宛一副如释重负样子。
“哦?你跟我哥把事儿都说清楚了?”
“嗯,说了!”沈宛微笑着缓缓点点头,随后又神情凝重地对我道,“民妇此去就是放心不下儿子,特来求大公主看在容若的面上今后能多加照拂,民妇不甚感激!”沈宛说着跪地重重地一磕头。
“你儿子?你这次走不带着他吗?”我又纳闷了,沈宛不是死活都不愿意把儿子送还给明珠,这次去江南怎么不带在身边呢?
“大公主,民妇走了,您多保重!” 沈宛没有回答,只一福身就转身走了。
“欸,你先别走啊!”我追着沈宛追到了府门外,四处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哪还有人影,正觉着有些气馁,忽见右边的马路上轰隆隆地滚过来一个像小山般大的雪球!我吓了一跳,掉头就想跑,可脚下的白雪似乎在瞬间变成了“万能胶”,我的脚被黏得死死的,怎么都迈不开步!情急之下,我不禁扯开喉咙大喊:“救命啊!救命——,班第——救我——”
“禧儿,禧儿,你醒醒,醒醒!”听到班第一声接一声的呼唤,我骤然睁开了眼,班第那硕大的笑脸呈现在眼前。“禧儿,别怕,刚刚是做梦,没事了。”班第一面帮我塞好被角,一面温言安慰着我,脸上洋溢着特幸福的笑容。
我定了定神,仔细一瞧,是啊,这会儿我明明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哪儿有雪球,原来的确是做梦!长舒了一口气,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接过班第递过来的衣服披在身上,靠在床头,怔怔地发呆。怎么会梦见沈宛呢?奇怪,难道是因为我这两天总惦记着永绶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今儿用了晚膳后,我的眼皮就不停地跳啊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个有些迷信的说法,我当然不信,可是心中确实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这几天的确如班第所说,风平浪静,派了侍卫过去探消息,回来个个都报说“王府里一切安好,请您不必挂心”。可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就是有些不放心,太过于风平浪静,倒让人觉得有几分诡异。
“怎么了?还害怕呢?”班第替我拉好被子,关切地道,“天才刚蒙蒙亮,还早,再睡会儿吧,放心,有我在,噩梦不敢再来骚扰你!”
“切,你当你是魏征呢?”我从怔忡中醒过神来,扫了一眼房内,发现小穗这丫头竟然不在。“你怎么会到了我房里,小穗呢?”
今儿晚膳后,我明明是看着这家伙上床安歇后,才回房的,没想到,这会儿他倒跑到我房里来了。
“我让小穗回房去了,我在这里值夜。”班第道。
“啊?你值夜?开什么玩笑!”我将班第往外推。“你快给我回去好好睡觉,天亮后还要作为丧家还礼,可别又晕了。”
“放心,傻丫头,不会的。” 班第反握住我的手,“呵呵”笑道:“就是因为我这些天睡太多,晚上醒了睡不着,所以才出来走走,结果不知不觉就到了你房门前,那时候你房间的灯还亮着,我以为你还没睡,就进来瞧瞧,却见你跟小穗两个人,一个歪在床头手里捧着本书,一个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握着个插着针的鞋垫,呼哧呼哧地睡得正香。”班第说到这里顿了顿,满含柔情地在我脸上逡巡了几秒道,“禧儿,这些天为了照顾我,可把你给累坏了。”
“没有的事儿!”我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有些暖暖的,垂了眼帘。
“傻丫头!”班第浅笑着放开了我的手,坐到了我身边,拍了拍右肩膀,带着几分豪气道,“来,靠着这里舒服点儿。”
“不用,我靠着枕头也……”我话没说完,就见班第这家伙一伸胳膊,主动将我靠在了他怀里,怕我冻着,还帮我拉好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说起来,班第的怀抱我也不是第一次靠,说实话,舒适度还算可以,在康师傅和常宁之后,勉强排第三吧!
“这么靠着不比枕头舒服?”班第灼灼地望着我问。
“嗯,舒服……”我笑道,“不过,你能箍松点儿吗?那样就更舒服了。”
班第轻笑一声,松了劲儿,我调整了一下,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靠在“人肉沙发”上。
“禧儿,今晚上我梦见额涅了。”隔了半晌,班第忽然开口,混厚的声音从头顶上飘降下来。
“是吗?额涅好吗?跟你说了些什么?”我顺着班第的话往下接。这家伙对他额涅的思念太深,若是能让他将心里的思念说出来,或许能减轻些。
班第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哀伤,不过语气还比较平缓:“额涅说她很好,让我以后都不要再为她伤心,还嘱咐我说,今后一定要好好待你。来这里之前,我去过灵堂跟额涅说了……”
“说了什么?”我仰头望着班第。
班第低头,暖暖地望着我道:“我对额涅说,请她老人家放心,我会照她的话做,对你,我更会如珠如宝,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如珠如宝……”我喃喃着重复了一句,心底有股暖暖的感觉。
“是,如珠如宝,禧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