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皇阿玛,”我用右手挡住康师傅将要落下的戒尺,望着康师傅的眼睛,可怜兮兮地道,“我绝对不敢骗您,我说的真是实话呀!”
“暂且信你这句。” 康师傅犹如鹰隼般的目光凝望我片刻,才收起了戒尺,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朕再问你,你跟王和均是如何相识,之后又发生过什么,你一件一件老老实实地给朕交代清楚,半个字都不许隐瞒,听见了吗?”
“我和他是在宿迁萍水相逢,之后又在苏州重遇,游玩的时候,他当过我的向导,如此而已。”我含含糊糊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经历概括了。这事儿真不能老实交代。全抖落出来的话,康师傅就会知道当时我跟他隐瞒了多少事情,撒了多少谎,问题会相当严重!这旧账要是翻出来,岂是疼一下就可以了事的?
“如此而已?”康师傅看来是十二万分的不相信,脸色又迅速地阴沉下来,戒尺重新在我的眼前晃动。“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会说实话!”
“皇阿玛,真的是这样!我说的是实话!”我哀怨地望着康师傅,希望能博得一丝怜惜。
“梁九功!”康师傅忽然高声往门外喊了一句。
“奴才在!”梁九功又一次躬身出现在南书房内。
“去,把家法请到这儿来。”康师傅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他口中的“家法”,就是他一直总用来威胁我,却从来也没有对我用过的“笞杖”。那玩意我曾在敬事房看见过,是一根长三尺五寸,宽约一寸的竹板,要是打在身上,绝对比戒尺疼上百倍。
“皇阿玛……”我怯怯地叫了一声。
“怎么,肯老实说了?”康师傅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板着脸问道。
“嗯!”我忙不迭点头。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这会儿根本就没有人护着我,拦着他,凭康师傅的手劲儿,他要真发起狠来,让我的屁股开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康师傅跟梁九功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出去,随后又用警告的口吻对我道:“老老实实说,再有一丝隐瞒,半点不实,朕让你一个月坐不了凳子!”
“我说,我说,我全说……” 怀着对笞杖的畏惧,我终于不得不把跟王和均交往的始末跟康师傅交代了,当然有些不能说的还是不能说,比如,落水后是王和均一路抱着我上的“驾月轩”,比如,在金陵诀别的那一晚,王和均拥着我跟我说的那些“傻话”,再比如,这次王和均让小穗给我捎来的那封信。
听我叙述完,康师傅凝视了我半晌才问道:“照你这么说,你与他果然无半点儿女私情?”
“确实……如此。”我硬着头皮顶住康师傅锐利的目光。
“那就是那小子一直自作多情,对你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了?”
“自金陵一别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面,哪里有什么死缠烂打,胡搅蛮缠?”
“信呢?”康师傅忽然问。
“什么信?”这话题跳转得也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又跟朕装糊涂!”康师傅的眼神忽而凌厉起来,往房门外叫了一声,“梁九功……”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难道说小穗替王和均传信给我,康师傅都知道了?也是,“升平庄”那么多侍卫,当时小穗拿信给我的时候还晃了一下,不晓得是被哪个眼尖的看见了!想到此,我急忙跟康师傅坦白交代:“知道了,我想起来了,信,是有一封信……”
康师傅又朝梁九功挥了挥手,让他出去,随后朝我一瞪眼,问道:“谁写给你的?”
“是……”我有些心虚地低了头避开康师傅咄咄的目光,垂了眼帘,嗫嚅道,“……是……”
“还不快讲!”康师傅呼喝了一句,手中的戒尺重重地往书案上拍打了一下,吓得我不由一抖。
“是王和均……王和均写给我的!”我赶紧将手藏在身后交握着,低头交代。
“信呢?交出来!”
“没了,看完就撕了!”
“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
“梁……”
眼见康师傅又要喊梁九功,我赶紧改口:“他说他去金陵,让我多保重!
“别把你皇阿玛当傻子!”康师傅阴冷着脸警告,“他明知祁坤跟你在一起,同样内容的信他何必写两封?若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为何看完就撕毁?再敢说半句谎话,严惩不贷!”
默了片刻,我擦了擦泪水,终于问了一个问题:“皇阿玛,如果您抓住了王和均,您会把他怎么样?”
康师傅一怔,随即答道:“私闯禁宫,坏你名节之人,你说朕会把他怎样?”
“您会……杀他?”
“你当朕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心魔!”康师傅恨声道,“若不是他,当日给你和班第指婚时,你不会犹豫不决……”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迫不及待地表明心迹,“从答应指婚那天起,我就决定一心一意跟班第相守了!”
“只要你还能见到姓王的小子,你的心就总也不会安定!”康师傅的话可谓“一针见血”。
“不不不,皇阿玛,求求您,别杀他!”我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康师傅,恳切地道,“他先后救了我两次,这次又救了永绶,从情理上讲,我已经欠了他三条命,您若是杀了他,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
“他犯下的罪过,远甚于此!”康师傅毫不退让。
“我跟您保证,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见他!我发誓!”我举起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