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殿里,一支清香炉内焚,倒是清烟袅袅,就是那红火星子燃烧的速度实在是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燃尽呐!猛想起三国时的貂蝉焚香拜月,人家在花园里鸟语花香,清辉皎皎,何其浪漫富有诗意,两厢一比较,我呢,一眼看过去是一列列的牌位,遗像,旁边还站着个“间谍”——梁九功派了他手底下的一个徒弟叫孙福的看着我。
这儿跪的待遇比在南书房要好些,垫子厚软,再加上“跪得容易”,膝盖倒不疼,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就觉着累了。估计康师傅此刻正在南书房跟他的那帮王爷,大臣们,商议重大国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过来滴。至于这个“间谍”,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个有眼色的,否则梁九功也不会收他当徒弟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对孙福说:“我累了,坐会儿你待会儿不会去报告吧?”
孙福含笑躬身道:“大公主您放心,奴才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孙福的回答让我非常满意,不愧是梁九功的挑的。
“皇姐,皇姐!”好像听见胤禛在叫我,往殿门外一看,果然看见胤禛的身影,和他一起的自然还有胤祉。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我有些欣喜,正愁怎么打发时间呢,就有小朋友来陪我玩了。
“我们俩下了学,本想去你那儿玩会儿的,结果就听说你被皇阿玛罚跪了,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这儿看看你。皇姐,你没事吧?”胤禛说着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你看我像有事吗?就是比较无聊。”我另挪过两个垫子来,招呼胤禛和胤祉道,“来,你们也坐吧!你们来得正好,这下我就不无聊了。”
他们俩在我身旁坐了下来,胤祉有些不放心地拿眼瞟了瞟孙福,然后小声地附在我耳边问道:“皇姐,那个人没问题吧?”
“当然,你们放心,他是好人。”我夸口道。
这时,有个问题出现了:这门口没人把风是不行的,万一康师傅流窜过来,逮到咱顶风作案,后果不堪设想。可我的人全都在晨曦阁呆着,这时候是不能出来帮我了。让孙福从“间谍”变成看门的?那时叫人家明着“抗旨”,不能让人家难做不是?于是,我只能让胤禛胤祉吩咐他们手底下的两个小太监暂时充当看门的,若是远远的看到康师傅来了,早点进来通报,要是其他闲杂人等,一律挡在门外,就说是康师傅吩咐的,“不许别人打扰大公主思过”——这个不算是“矫诏”吧?
“皇姐,你今儿做了什么让皇阿玛这么生气?”好奇宝宝胤禛又开始提问了,就他问题多,瞧瞧胤祉,一般都是忽闪着眼睛听人家说的。
我自然不会说跟他说实话了,否则我一说我上 “房顶”,胤禛肯定要接着问“为什么”,我若用刚刚“登高望远”那一套跟他解释了,万一这小子信以为真,有样学样,那可不得了;可是直觉上我知道我不能跟他说我之所以上房顶的实情。
于是我跟他打着“哈哈”,轻苗淡写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运气不好呗,皇阿玛心情不太好。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台湾那边的战事好像没什么进展,他正心烦着呢!”
这一招果然好用,胤祉“哦”了一声,胤禛的思路则被我很成功地引到了台湾问题上,只见他皱着个小眉头,略有所思地问:“皇姐,从图上看,台湾才那么一点大的小岛,怎么就拿不下来呢?当年明朝那么大都拿下了!”
啧啧,这小屁孩果然有当皇帝的潜质啊,这就开始跟我讨论“政治”了!
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我还真曾经思考过那么一点点,若不是有吴三桂这个“功臣”帮着开道——还说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多尔衮能那么快入驻紫禁城?就算大明王朝再怎么腐朽,人家的兵力还是不弱的,要不,皇太极打来打去怎么至死都入不了关呢?所以说,明朝不是亡在清朝人的手里,是亡在自己人手里了。现在的台湾,若是内部也有人反水,那拿下来自然也容易得很。
当然,这番话按照我现如今的身份,是万万不可说,说了,待会儿又说我辱没“祖宗”,今儿我为啥身在“奉先殿”呢?就是拜“祖宗”所赐啊!再说了,那个啥,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的牌位画像可都在眼前挂着呢,当着人家面说这些话,俺怕万一人家不高兴,晚上来找我“理论”呢!
于是我答道:“这个台湾嘛,它虽然小,可是你看,他跟大陆之间隔着个海呢。你也不想想,八旗兵都是旱鸭子,什么时候打过海战呢?”
“哦,那也是。”胤禛显得好像有所悟的样子,明明是小孩子的模样,却学大人样,一副胸怀天下的样子到让人看着有些忍俊不禁。我以为他的问题算是打发了,却不料他还有后招,“可是我听说皇阿玛找了个叫施琅的人,打海战可厉害着呢。他本是前明降过来的,皇姐,你说他会不会因此,而不忍心攻打台湾呢?”
我用手一指他的前额:“你啊,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胤禛摸摸额头,道:“那个……那个好多人都这么说的呢,要不施琅都在福建那么长时间了,迟迟不开战呢?”
其实胤禛听说的这些话,我也有所耳闻,每天在乾清宫进进出出的,想不耳闻都不行。这些话八成是那些嫉妒施琅的人说的,而且,十有□出自满人之口。施琅确是降臣,但人家的家眷都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