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婆,我出去瞧瞧。”说着,我便站起身来。反正在房间里呆着也有些不舒服,不如趁机去外头透透气。
班第拱手道:“长公主,奴才陪大公主一起去。”
胤禛也“哧溜”一下蹦下了炕坐,蹿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道:“我也去,我也去!”
“得了,你们都别跟着了,那么多人去干嘛?”我把胤禛牵回到五姑婆身边,按坐下去道,“你们在这儿陪五姑婆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五姑婆淑慧也同意我的意见,道:“是啊,四阿哥,班第,你们俩就别去了。禧儿,你快去快回,一会儿我们也该回宫了。”
“是,五姑婆。”我朝淑慧行了个礼,就随小穗去见那位神秘女子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透着个奇,要在平常,在这种场合提这种“非分要求”的人估计早就被侍卫抓起来了。而今日,当我见到这名女子的时候,她却是低头安然地跪在一旁,拦着她的侍卫们,尤其是平日跟着我的赫奕、赫达的眼中,对她还流露出些许同情。
外头的天气彻骨得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门口又站着这么多人,感觉说话不是很方便,我便将她带到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里。
进了屋,我仔细端详了这女子一番,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大花的粗布棉袄,头上随便挽了个髻子,乍看一眼,只是个很普通的村妇,然,她的姿容却甚是清秀,一抬手一投足中透着的气质也很特别,混合着少妇的温婉妩媚与书卷气的清丽淡雅。
“你是谁?为什么非要见我?” 我开口问道。
“民妇名叫沈宛,因曾听闻大公主乃世间第一菩萨心肠之人,所以冒死前来求大公主为民妇做主!” 那女子跪在地上回答得从容不迫。
“第一菩萨心肠之人?”我哈哈一笑道,“这高帽子还真是够高的。你听谁说的?”
“顾贞观顾先生,还有纳兰容若都这么说过。”沈宛道。
“纳兰容若?顾贞观?”这两个的名字我可是耳熟得很。“你认识他们?”
沈宛点点头,道:“我与这二位相识多年。”
“哦?”我又一次打量下了眼前这名叫沈宛的女子,好奇心油然而生,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做了个手势让她起身,继续问道:“你这两位朋友皆在朝中任职,纳兰容若自己是一等侍卫,他父亲更是当朝一品的明珠明中堂,你有什么冤情,去找他们不是很方便,却为何偏要冒险来找我?”
“民妇的冤屈,就是明中堂也无法过问,民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沈宛说着竟流下泪来,再一次跪地哽咽道,“求大公主帮帮民妇吧。”
“你快起来!起来好好说。”我朝小穗使了个眼色,示意小穗上前去搀扶。“到底是什么事儿,怎么连明中堂都救不了你?”
沈宛起身后,擦了擦泪,平复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民妇乃是……乃是纳兰容若的妾室,因出身寒微,太太一直容不下我,此次趁着容若随皇上南巡,她诬陷民妇与家中的侍从有染,遂将民妇赶出了家门,卖给了人贩子,被贩到了山西……民妇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听了沈宛的叙述,我竟有种不真实感,听上去像是有的情节。这婆婆也着实狠毒。
“民妇发誓,所说之言句句属实,没有一丝一毫欺瞒。”沈宛神色很严肃,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闪烁。
“怎么世上会有这样的婆婆?”纳兰明珠的妻子,说起来也算是金枝玉叶,乃是英亲王阿济格正妃所生的女儿,我曾听说她作风挺强悍,但不知道强悍到这种地步。虽然眼前的沈宛只是个妾,但好歹也算是她媳妇吧,怎么能出手如此毒辣呢?不过,我虽很同情她,可这件事怎么看,都只能算是家务事。按照大清的律法,妾在家中的地位就犹如一件器皿,她婆婆如何处置她,我这外人貌似还插不上手。如果明珠能够插手管,倒是名正言顺。于是我问道:“你去找过明中堂了吗?这事明中堂怎么管不了?”
沈宛连连摇头:“家里的一切从来都是太太打理,老爷惧内,凡是太太所做的决定,老爷绝无异议的。所以,去找他,等于自投罗网。”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这事儿还真有点棘手,就算要帮忙,我都不知道从何帮起。
“民妇只求能见纳兰容若一面,当面跟他澄清一切。”
“这还不容易?你去他家门口等着,他必然每日在那里出入啊!”
沈宛摇头道:“行不通的。这样虽然能看到他,却说不上话。我若一出声,必然再次被纳兰家的人所抓。容若是个孝子,太太的决定,他从不敢辩驳的。”说到此,沈宛的脸上有些哀凄之色。“民妇也不指望能够重入纳兰家的家门,只想跟纳兰容若当面说清……清楚……”说到这里,沈宛忽然干呕起来,脸色瞬间煞白。
“你生病了?”
“不,没有,没事的。”沈宛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穗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跟我道:“主子,依奴婢看,她好像是有了。”
“什么有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反问了一句小穗。
“就是……就是……那个啊!”小穗脸颊发红,有些窘迫地指了指沈宛的肚子。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沈宛是个孕妇啊。
“你……”我瞪大了眼,盯着沈宛的肚子,好像没什么异状啊。
沈宛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