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抬眼看去,不过几步之遥的皇上孤寂的侧影却那么地让人想要叹息。
茶过一巡,就有宫女进来启禀,说皇后那里正赏梅花,想留永安郡主在宫里用膳。皇上听后便是一笑,只道:“既是如此,那小林卿不若一起罢。”
林泽忙要辞谢,恰值此时又有太监带了水溶和水湛进来,便打住了话头。等水湛水溶依次行礼过后,林泽又上前道:“小臣见过三皇子、北静王爷。”
水溶瞧着他就是一笑,却不说话,独水湛淡笑着虚扶了他一把,也笑道:“小林大人何必多礼。”说罢,才对皇上道:“父皇,儿臣听闻母后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皇上便轻轻一叹,见水湛面露忧色,水溶和林泽也看了过来,便道:“无妨,你母后原是之先在家宴上着了凉才至此,如今既有永安陪在她身边,料必无妨了。”才说着,又向林泽道:“永安是个孝顺的孩子,常日里总说起你对她的好,连朕也要刮目相看了。再想不到,小林卿小小年纪,不止才思敏捷,更是个爱护弟妹的好兄长。”
他想着,林泽若生在宫中,年纪最小,怕还被众人娇惯。哪里想得到林泽被林如海抱养之后,因是长子,故而万事稳妥,性子也磨练得越发沉稳。对黛玉和林澜最是体贴不过的。故而听得黛玉在皇后跟前说起林泽,还有几分惊讶。
林泽便道:“小臣乃是家中长子,照顾弟妹理所应当的事儿,再不敢居功的。况永安郡主如今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疼惜,于小臣来说,也是莫大荣耀。皇上这话,着实折煞了小臣。”
水溶一见林泽谦逊,心里就要发笑。听他说完这话,便也笑道:“皇上有所不知的,我和小林大人也是故友,来往虽不甚亲密,也知他爱护弟妹最是护短的。”
这话听得皇上又是一笑,水湛见皇上十分开心,便侧头过去看林泽神色。只见林泽眉眼温和,笑意浅浅,一双眼睛清亮如水,端的是好一个俊秀公子。又想到先前听闻裴家竟上门提亲黛玉,虽林家没有立时答应,可裴家的家世在那里,裴子峻也堪称良配,想来林大人是不会推拒的。这兄长未婚,妹妹先嫁,说来……
“湛儿,湛儿?”
“皇上叫你呢!”
水溶轻轻地推了水湛一把,向皇上的方向努了努嘴说:“皇上正和你说话呢,怎么这时候走神了?”
见水湛神色有些迷茫,皇上眉头也微微地皱了皱,“湛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水湛便道:“要父皇担心了,儿臣无事。只是想来一事,心中有些疑惑罢了。”又听皇上询问何事,水湛才看了一眼林泽,缓缓道:“今日偶遇了裴侯爷,才听闻裴将军竟亲自上林府为其子提亲了。”
皇上闻言也是一愣,这裴毅去林家提亲的事儿他还没听说过。林如海和裴毅都不是张扬的人,想来这事儿不过是两家互相通个信儿罢了,况黛玉年纪还小,这话也还没放在明面儿上来讲。但是……既然裴家有意,林家看着也不像是不肯的。只是这林泽还没娶妻进门,若是先让黛玉嫁了……一时,皇上心里也有些犹豫起来。
林泽见水湛和皇上二人脸色如出一辙的纠结,心里也纳闷的不行。虽说这黛玉是给皇后娘娘做了义女,可这裴家的事儿,那可是在封郡主之前呀!这事儿应不应承那主动权应该还在他们父子仨的手上吧,那皇上和水湛纠结个什么劲呀。
水溶见状,便摇头笑了笑,又瞥见林泽一脸的郁闷,忙拿扇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阗黑的眼睛眨巴眨巴地冲林泽使眼色。不过也可能是水溶的表达能力有点拙计,反正林泽瞧见他可劲儿的眨眼睛是没能理解其意,只以为他眼角抽了要赶快下去治疗。
“溶儿,你父王近日可好吗?”
一听皇上问自己,水溶忙把那搞怪的样子给收了起来,折扇一合,仍是那个翩翩少年王爷。“谢皇上关心,父王自打卸了这王爷的头衔,再自在不过的。只是近来母妃常常进宫,父王甚觉无趣,也不大肯出门了。”
皇上听后便是一笑,不住道:“你父王还是老样子。”又向水湛笑道:“既是这样,你们来了宫中也该去给你母后还有你婶母请安才是。”说罢,便让太监进来领水湛他们出去。
“你母后今儿个留了永安在宫里用膳,你们既去拜会,少不得给永安一些见面的表礼。”
水溶早听说皇后娘娘收了林泽的妹妹当义女,皇上也封了个永安郡主,心里早想一见了。可谁知近来诸事缠身着实分不出时间来一见。又因着林泽一向小气护短,他也不敢擅自冲撞了佳人,少不得按捺到今日。听得皇上这么说,便笑道:“皇上放心,今日进宫也想着若见着永安妹妹,是要备好礼物的。故而已经把礼物带来了。”
皇上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凭他们去了。
却说皇后这里也是热闹非常,北静王太妃和皇后年轻时已经是手帕交,后来一个嫁给了北静王,一个嫁给了四皇子,二人来往也甚亲密。因皇上和北静王是堂兄弟,两人成亲后来往反而更频繁了。这情况就是皇上登基后,已经统治六宫的皇后也还常常召北静王太妃进宫一叙呢。
北静王太妃一面吃着茶,一面看着窗外的薄雪笑道:“我之前还说呢,这天气越发的冷了,想来也是要下雪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也要人防备不了。今儿个可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