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晕头晕脑的林泽在还没坐稳的时候就因为马车一个施力又倒进了水湛怀里这种事情……水湛才不会说,他就是享受林泽主动的拥抱呢!
经历过冷战的水湛少年已经有点崩坏的趋势了。
无赖一点反而还能占到便宜,乐得水湛更是把林泽抱紧了。林泽还说奇怪呢,抬头一见这人眉眼间都是笑意,心里疑惑极了,只问:“你高兴什么呢,看把你笑得这样。”说着,还要拿手去戳他腮边。
水湛忙伸手握住了林泽的手指,又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见他鼓着脸的样子,便松了松手让他自己坐好,才笑道:“我瞧你越发的小了,倒你澜儿有些像。”
林泽斜睨他一眼,“怎么,你瞧过澜儿不成?”
也就林澜刚出生的时候,水湛在林家住过,后来是一次也没见过。等到林泽来了京城,和水湛又生气冷战各种不搭不理的,要是水湛真见过林澜那才好笑呢。
水湛却不说话,只是瞅着林泽笑了,把林泽的小脸也弄得一红,只恼道:“你这人,再不问你这些话了。”
水湛却笑道:“如何又生气起来,我还说呢,有好事要告诉你。”
林泽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就听水湛缓缓道来。
“那薛家是什么出身,不必我说,你也自是清楚的,可知道那薛蟠是什么人?”
一提到这一茬,林泽便冷哼一声,只说:“如何不知道,当初在金陵不就是他瞎了眼的混帐东西!”
这话却说得水湛笑了,见林泽气鼓鼓地看过来,忙止住笑意道:“你不知道,这人是个浑子,在金陵打死了人命。幸而有个叫贾雨村的,给他了结的官司,才好让他来了京城。”
林泽当然清楚,只嘟囔道:“这些谁又不知的,就是府里的一些丫头婆子们也是都知道的。”
水湛却笑道:“你知其一,却不知道,这贾雨村了解他官司的时候,另含了深意的。”说着,便靠在林泽耳边低声说:“了结人命官司何不一并把个罪行嫁祸在家仆身上,反而要说这薛蟠如今已经被阴司地狱报复了,又说人死了不再追究云云。你不想想,若哪一日翻出这等案子来,那薛蟠是免不了一死的。”
林泽一怔,他倒没想到这一点。又想着那贾雨村的官位可是靠着贾家谋来的,难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贾家的手笔?这么想着,不免就看向水湛。
水湛只笑道:“他欺辱你,我岂能就这么白白地放过了他。必要他付出代价的!”说着,又拿手去摸了摸林泽的额角,虽然如今看着是一片平滑了,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当日在家学里发生的事呢。好一个慈善的贾二太太,咱们走着瞧。
这其中又有一事,当初那几个当头打了林泽的人,早被水湛暗暗地料理了。纵使王夫人和贾政有心要揭过,岂有那么个好事。如今只有那贾瑞,水湛留了后手没有动他。可也不想想,日后翻腾上来,少不得也是贾政作死!
又过了一会儿,书院便到了。
林泽才一下车,就见水湛也跟着下来,便笑道:“你来做什么,我是上学的,你也是不成?”
水湛才不理他,只伸手握住了林泽的手,一并往里头走去。他许久不见沈先生了,这次来还有事情要谈呢。林泽见他这样,也随他去了。只是想到闻希白和裴子峻两人,便笑着说:“你可只把我送到这里就够了,再别进去的,也不瞧瞧别人最不待见你。”说的正是闻希白呢。
其实林泽也不明白闻希白到底看水湛是哪里不顺眼了,可是每次见闻希白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泽就觉得好笑。这人一天到晚地脑洞太大,成日地脑补都快把自己给吓跑了。
水湛也有些好笑,但是见林泽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只好丢开手,笑道:“我去找沈先生,你先去找他们两个就是了。”
林泽便挥别了水湛,自己往闻希白和裴子峻的屋子去了。留下的水湛目送他离开后,才缓步往沈愈住着的小阁楼去。
才一进屋,就闻见浓重的药味儿,水湛脸色一整,恭敬道:“沈先生。”
沈愈笑着看了他一眼,只说:“你怎么来了?”又想到今日是林泽来交功课的日子,便又笑了,说:“我瞧着你们也不像是会生多久气的人,到底是兄弟呢。”
说着,却皱了眉把碗里的药汁子一饮而尽,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水湛笑道:“来,坐下罢。我知你今日找我必有话说的。”
水湛也不推辞,便挨着桌子坐了。见沈愈脸色苍白,便问:“先生身体还没大愈吗?”
“老人家的身子骨了,哪里那么容易好的。”说着,又笑了笑,只对水湛道:“你只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是了,遮遮掩掩的,何时这样扭捏?”
水湛讪讪一笑,见沈愈含笑看着他,才道:“我想着,林泽走着科举这一路,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林泽的真实身份,不说林如海、沈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眼瞧着水湛对他这么亲厚也是要起疑的。比如说,裴子峻就已经有些怀疑了。只是见林泽平日里都是那样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又把心头的疑惑埋了起来。
只是,林泽身为皇子,还要走科举这条路,是不是有些……
沈愈却笑道:“你当他是什么人,不过是巡盐御史的儿子罢了。”说着,又拈着自己的美须笑了,“他父亲是个探花,做儿子的好歹也要中个名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