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平王府离开后,没有离开多远,而是来到附近林巡抚府墙后换下一身黑衣,穿上准备好的衣裳,再坦然自若地走出来。--
此时天方既白,晨曦微‘露’。
高洵来到街道两旁的早点铺子上,要了一碗面片汤和一张烙饼,坐到角落面‘色’如常地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观察街上的动静。
街道还跟往常一样,两旁皆是叫卖声,熙来人往,热闹非但。然而仔细看却能发现不同,这条街上的似乎有不少‘侍’卫,正在挨家挨户地查看,百姓问起出了什么事,他们便说平王府夜里遭贼,被偷了一样珍贵的宝贝,平王命令他们必须将这个贼人拿下,严惩不贷。
很快他们就来到高洵所在的摊贩前。
‘侍’卫看了一圈,见没有可疑之人便离开了。
其实昨日高洵跟严韫‘交’手时,被他用贴身匕首划破了‘胸’膛,但是严韫自己估计都没有察觉,所以才漏掉了这个线索。高洵庆幸自己昨晚‘蒙’住了脸,再加上夜‘色’昏昧,乌云挡住月光,严韫没有看见他的五官,如今要找在京城找到他,简直堪比大海捞针。
严韫的那把匕首十分锋利,一刀划在他的‘胸’膛上,切开一个不小的伤口。
高洵只用布料匆匆包扎了下,没来得及处理,想着等回到军营以后再上‘药’。
他喝完一碗面片汤,用袖子擦擦嘴准备站起来。
忽然一阵头晕。
他停了一会儿,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外走。
走了一段路正好看到前面有一家医馆,他推‘门’而入,准备包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却因为脚下不稳,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对方是个穿天蓝绣衫嫩绿周纱裙的姑娘,不满地皱起眉头抱怨了一句,抬头瞪他一眼。
他没看对方,垂眸说一声抱歉,继续往里面走。
林画屏不满地努努嘴,道了声晦气,没跟他一般计较。
她是来给爹爹抓‘药’的,爹爹最近急火攻心,再加上咳嗽得厉害,她担心这样下去会出大病,这才想着亲自来医馆抓‘药’。没想到会遇见一个不长眼的男人……她哼一声,坐上自家的马车,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那人的容貌。 [
长得是‘挺’好看的,就是太无礼了。
高洵自然不知林画屏对他的评价,跟大夫抓了些‘药’便回到军营里。
他彻夜不归,本是违背了军中纪律,但是他是千总,上头又有仲尚和仲将军包庇,自然也没人说什么。
更何况他回来时满头大汗,旁人还当他偷偷去外面锻炼了,心中很是敬佩。
回到帐中,他脱下上衣,‘露’出光‘裸’的‘胸’膛。只见‘胸’膛被匕首划伤的地方已经变成紫黑‘色’,血浸湿了包扎的布条,至今仍未止住。
匕首有毒!
他咬牙,这大皇子真是心机深沉,连贴身的匕首都能淬上毒,可见随时都在准备与人对抗,连身边的人都不信任。
他对外面站岗的士兵吩咐没有允许,谁都不许进来,然后便开始一个人艰难地包扎伤口。
当务之急是要清除毒素,可是他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军营里更没有对应的解‘药’,只能先止血再说。他正往伤口上洒‘药’,帘帐唰地被人从外面掀起,仲尚大步走进来:“你昨天去了哪里?”
他背对着‘门’口,声音嘶哑:“出去。”
仲尚听出他声音不对劲,非但没有出去,反而绕到他跟前细看。
这一看惊住了,仲尚盯着他受伤的‘胸’口问道:“怎么回事?”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中毒了。”
这不是废话么,瞎子才看不出来他中毒了!
仲尚坐到他对面,没有上手帮忙,仔细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不浅,而且有毒,处理起来很麻烦。他难得‘露’出严肃,“你怎么受伤的,中了什么毒?毒素未清,你打算就这么处理了?”
高洵让他去一旁拿来白纱,草草缠了一圈,暂时把血止住了,“还不知道什么毒,一会我去街上让大夫看看。”
他倒是一点不着急!
这毒的毒‘性’若是强烈一点,不等他走到医馆就没命了。仲尚霍地站起来,指着他道:“你坐在这里别动,我让人去请大夫。”
没走两步便被高洵叫住,“不要声张,对外说我只是患了风寒。”
高洵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尊重他的意见。
不多时大夫过来,对着他的‘胸’口仔细研究了一番,说这是西夷的一种毒,毒‘性’不算强烈,就是解起来比较麻烦,需要好几种‘药’做‘药’引,连续喝上一个月才能全部清除。这期间他都不能用武,需饮食清淡慢慢调养。
仲尚让大夫开‘药’,大夫在一旁写好‘药’方‘交’给他,他让一位信得过的士兵跟着过去抓‘药’。
帐中只剩下仲尚和高洵两人,仲尚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从哪里带回来的这种毒?”
他却什么都没说,倒头躺在‘床’榻上,“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这一个月就说我身体欠佳,不能跟你们一块训练了。”
仲尚真想朝他脸上踹一脚。
念在他手上的份上他没跟他一般计较,等他醒了以后再好好‘逼’问。仲尚掀开帐子走出去,高洵躺在‘床’上许久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想事情。他的事情有很多,一会儿是谢蓁的笑脸,一会是谢蓁蹲在荒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