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以脚伤为由,在国公府住了三天。. 。
这三天里,严裕也一直没走,跟她挤在一个她的小屋子里。有时白天他外出办事,天黑之前便回来陪她。
定国公为此纳闷了好大一阵,一开始以为是他小夫妻俩闹矛盾,然而来看过一趟,却又不太像。彼时严裕正背谢蓁在院子里走,京城刚下过一场大雪,院里积了厚厚一层雪,足以淹没人的脚背。
谢蓁说想看雪,他就背着她出来看雪。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吵架的样子啊?
定国公原本想上前跟六皇子说说话,然而看看两人的温存劲儿,似乎没有他‘插’足的余地,也就识趣里离开了。
其实谢蓁是在屋里太闷了,才想出来走走。她自己‘腿’脚不方便,原本想让双鱼推个椅子,没想到严裕居然主动背她。他要背她,她当然不会拒绝,顺理成章地趴在他的肩头上,让他走到院子里。
这几天谢蓁最熟悉的,大抵就是他的后背。
她不方便去的地方,他都会背着她去。以至于谢蓁现在已经能十分自然地揽着他的肩膀,指挥他去左还是去右。
她指着一棵银杉树,“我要去那里!”
严裕没有二话,背着她走到树底下。
树枝上积了不少雪,不是还会扑簌簌落下几片雪‘花’。谢蓁和严裕站在树底下,她直起身子够了够,正好能够到最低的树枝,于是忍不住打起坏主意,让严裕往后一点,再往后一点。
严裕问她:“你要做什么?”
她笑容狡猾,等他站稳以后,身后摇了摇头顶的树枝,向后一仰,积雪全部扑簌簌掉到严裕脖子上。
他一凉,旋即怒道:“谢蓁!”
谢蓁笑出声来,眼睛弯弯好像月牙,“你身上白白的,好像我今天早上吃的糯米团子……”
她还好意思笑?
严裕回头瞪她,然而一对上她满眼的笑意,顿时什么气都撒不出来了,抿紧薄‘唇’,轻轻地哼了一声。
算了,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行吧。
这两天她一直冷着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松口,今天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露’出璨璨笑靥,虽然可恶了点,不过他不跟她一般计较。
谢蓁用手拍掉他脖子上的雪,继续搂住他的脖子,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严裕绕着院子走了半圈,问她:“还想去哪里?”
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天‘色’渐渐不早,‘玉’堂院的下人主子都起来了,从廊下路过的时候,难免会看到他们两个。
谢荨来找谢蓁,屋里没看到,就到院子里找。远远地叫了声阿姐,正要跑过去,被冷氏从后面拽住了,“你过去做什么?”
她回头,见是阿娘,“我找阿姐去后院看雪。”
冷氏点点她的额头,“你阿姐在跟姐夫说话,你可别去打扰。”
她似懂非懂,难过地问:“阿姐嫁人了,就不能跟我玩了吗?”
这小笨蛋,冷氏好笑地说:“谁说不行?只不过现在不行而已,你要去后院看雪,阿娘陪你一块去吧。”
谢立青入宫去了,元徽帝准备把边境几座城镇修建的重任‘交’给他,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皇子,他主要是去辅佐皇子工作的。至于是任命大皇子还是六皇子……元徽帝正在权衡当中,恐怕再不久便有结果。
约莫来年开‘春’就要出发。
谢立青要带着谢荣一起去,将这事跟冷氏说了以后,冷氏没有反对,多出去见见世面,磨砺磨砺,对谢荣来说不是坏事。这一去恐怕就是一两年,冷氏早早地准备了两人‘春’夏秋冬的衣服,还有其他盘缠细软,处处都打点得细心。
谢立青取笑她:“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冷氏睨他一眼,故意问道:“我让你现在走,你舍得走吗?”
他说不舍得,搂着她的腰,“舍不得,有你在这,我当然舍不得。”
冷氏虽然三十好几,但仍旧腰身纤细,身段窈窕,如同双十妙龄少‘妇’。两人是老夫老妻了,却感情深厚,若不是这次仕途机会难得,谢立青委实舍不得离开她们母‘女’。
冷氏是面冷心热的人,她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对他的情意却体现在每一处细节里。在他低谷的时候,从来不责怪他,把他周围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无言地支持他鼓励他。她对三个孩子也都教育有方,有些道理他参不透,她却比他看得更透彻。谢立青常常感慨,得妻如此,此生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这么一想,更加舍不得离开。
好在还剩下两个月时间,他有机会与她慢慢话别。
天冷,不适宜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
严裕顶着一院下人的目光,背着谢蓁走了两圈,便回到屋里去了。
屋里火炉烧得暖意融融,谢蓁怀里揣着一个手炉,脸颊被冻得红通通的,双眼含着笑意。
严裕解下两人的斗篷挂到一边,借着她心情好的机会,再一次问:“你打算何时跟我回家?”
谢蓁仰头问他,“这里不是我家吗?”
他抿‘唇’,“这是国公府,不是我们家。”
顿了顿又说道:“皇子府才是我们家。”
她说:“欧阳仪住在里面,我不想回去。”
严裕坐在绣墩上,把她的左脚放在‘腿’上,脱下她的鞋袜。她的脚每天都要上‘药’,早晚各一回,一开始是丫鬟帮忙,有一次谢蓁被她们‘弄’疼了,他从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