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荨看看谢蓁,再看看李裕,“你是谁?”
她人小,说话同样没什么威力。但是不傻,知道这个人在胁迫她姐姐,因为她在谢蓁脸上看到了不乐意。
李裕只好松开谢蓁,向她解释:“我是李裕。”
谢荨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她喜欢缠着谢蓁,谢蓁喜欢缠着他,久而久之谢荨就把他记住了。她年纪小,童年里统共记住了俩人,一个是高洵,一个是他,都跟谢蓁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她对李裕的印象不太好,盖因他以前对谢蓁很不好,又跟她抢阿姐,后来还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害得阿姐难过好一阵子。目下听说他是李裕,上下把他打量一眼,不管不顾地把谢蓁从他面前抢过来,护在身后,“你为什么回来了?要对我阿姐做什么?”
李裕唯有止步,看一眼她身后的谢蓁,“我只是跟她说两句话。”
说什么话?非要挨这么近吗?
谢荨狐疑地看他一眼,拉着谢蓁就往后走,“阿姐我们快走,哥哥快回来了,我们不要跟他说话。”
谢蓁跟在她后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李裕站在原地,微微抿着‘唇’,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看到她轻轻一笑,双眼含娇,粉面盈盈,恰如盛开的红粉莲‘花’,美到极致,让人怦然心动。她笑得有点狡黠,又有点得意,‘唇’瓣张了张,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来。
“我也讨厌你。”
李裕瞳孔缩了缩,差点没忍住就把她抓回来了。
……这个小‘混’蛋。
而另一边山林深处,谢荣正好找到了溪水边怡然自得的和仪公主。
严瑶安正在踩着石头过河,她牵着裙子,从这个石头跳到那个石头,被溪水溅湿了裙摆也恍若未觉,自己跟自己玩得津津有味。她常年被困在宫里,被迫学习那些礼仪规矩,早就腻烦得不行了。她骨子里有一种野‘性’,不喜欢被拘束着,所以在宫里总会闹出很多大麻烦,让圣上颇为头疼。然而圣上宠着她,即便惠妃没了,也没人敢当面数落她教训她,是以时至今日,便养成了她任‘性’刁蛮的脾‘性’。
比如今天在山林里,她想走就走,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不顾是否会给别人招来麻烦,只顾自己痛快。
岸上的‘侍’‘女’‘欲’哭无泪,“公主,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仰头一笑,“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说着又跳了两块石头,视线一挪,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谢荣。 [空,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个“救”字,就扑通一声坐进水里了。
‘浪’‘花’四溅,她在水雾中看到谢荣微微皱了下眉。
都这时候了,她第一想到居然不是疼,而是完了完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侍’‘女’见状,吓了一跳,赶忙从岸上跳进水里把她救出来。
清风和白‘露’一个替她拧裙子上的水,一个给她擦拭脸上的水珠,心有余悸地抱怨:“公主下回千万不敢如此了……”
她不声不响,看着远处,毫无预兆地哎了一声,“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吓我?”
两个‘侍’‘女’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面无表情,冷静无比。
谢荣看她一眼,转身缘原路折返,“公主若是无事,便随我一起回去吧。”
严瑶安觉得有点丢人,他越是冷淡,她就越是生气。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她根本不会摔进水里,他居然还不跟她道歉?这么一想,她底气足了不少,顾不得让清风白‘露’继续擦干衣服,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为何不对本宫行礼?你刚才吓得我掉进水里,你得跟我赔礼道歉。”
追了好几步,总算把他追上了。严瑶安站在他面前,瞪圆了眼睛,端出公主的架子吓唬他。
没想到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微微颔首道:“公主贵安。”
说完,继续往前走。
若是别人对她这样无礼,她肯定早都怒气冲天了,偏偏他对她这样,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严瑶安继续跟上去,裙子沾了水,在山林里行走得很困难,湿漉漉的绣鞋踩出一个个脚印,“谁让你来找我的?你就不能走慢点么?”
前面没反应。
她咬咬牙,盯着他的后脑勺,“你再不说话,我就让父皇治你的罪。”
谢荣总算肯理她了,“敢问公主,我何罪之有?”
严瑶安得意地一笑,“惊吓本宫,对本宫不理不睬,你说你有什么罪?”
林中道路很不好走,枝桠横生,又有碎石挡路,也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过来的。谢荣专‘门’挑平坦的路走,拨开树枝,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严瑶安叫他一声:“你听到了么?”
他嗯一声,“听到了。”
这反应……让严瑶安很没成就感,她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不会真的治他的罪,谁让他是谢蓁的哥哥呢?但是他就不能装出害怕的样子么?她叫他一声,“你跟我六哥什么关系?”
谢荣问道:“此话何意?”
她跟他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我六哥今日也来了,他是来找你的。”
谢荣没有多想:“公主想必‘弄’错了,我与六皇子素昧平生。”
他刚回京城,认识的人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玩伴,并未与六皇子有过‘交’情,他为何要来找他?
严瑶安不信,六哥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