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跃衡满脸苦涩,“这么些年,我身边陆陆续续也换了几个女朋友,最难忘的还是和姜滢那段,谈了三年,后来家里反对,我自个儿也想着她家里条件不好,配不上我,而且自己还年轻,到后面总能遇到比她更好的,于是分手了,认识现在这个老婆,门当户对,有学历、有文化,漂亮身材好,带出去有面子,可在利益和金钱这些上面婚姻就是狗屁,他妈的一文不值,在外面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我和子淳在外面喝了一宿,那天晚上特别想姜滢,我想,如果当时我不顾家里反对,不嫌弃她条件不好,娶了,她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我今年三十一,姜滢二十七,上回在街上遇到她的时候,她挺着肚子,身边一个交警陪着,是她老公,我心都悔碎了,半夜想着我悔的都睡不着觉,我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买不回一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女人,我现在想离婚,可离了又怎么样,离了我就能再找到一个真心待我的人,难,靠上来的女人一大堆,但没有几个是真的爱你这个人,她们就爱兜里的钱,爱你的家室”。
聂沛洋心脏沉得像在滴血,也有些被触动,周跃衡后悔的心他自己是亲自尝过的,何种滋味他清清楚楚。
周跃衡笑了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沛洋,咱们曾经肆无忌惮,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伤害别人的时候比谁都狠,现在回想起来我不是不后悔的,其实我现在还羡慕你,真的”。
聂沛洋悲哀的看着他,“跃衡…”。
“该劝的劝了,你好自为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落得像我这样,池素晗大概也快回来了,我跟子淳先走了,你有什么话跟她说清楚,没希望就别折腾人家”,周跃衡拍拍他肩膀,又呆了四五分钟才和佟子淳离开溲。
聂沛洋发了会儿呆,十分钟后,池素晗大袋小袋的提着进来,有脸盆、有毛巾等七七八八的私人物品,其实这些vip病房里都是有准备的,不过她知道他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从来不用,所以只好买新的。
她没看他,只是提着在一边整理,曾经可爱圆润的脸蛋瘦成了瓜子脸,刚和她在一起时,她每天光鲜亮丽的头发如今只弄成了简单的马尾,连皮筋也是简简单单的黑色,身上再也不是质地不菲的裙子,而是牛仔裤、短袖。
聂沛洋想到了简汀,他呆滞的眼眶里莹润出泪光恧。
池素晗抬头看他,泪水先掉了出来,“你现在身边没个人照顾也不行,你要是真的那么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走吧,不过你还是得请个看护才行,东西都买好了,剃须水和牙膏、香皂都是你以前用的那个专属牌子…”。
“别说了”,聂沛洋嗓子里卡壳似得疼,“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跟你离婚的,你为我做这些不值得,以前简汀也是这样对我的,可你看我把她伤成了什么样”?
池素晗脆弱的唇哆嗦了下,说:“沛洋,你真的不愿对我回一次头吗,一次都行,一直以来对不起的是你,背叛我们婚姻的是你,但却是我在挽留你回头,你也不愿意吗”?
窗外的残阳渐渐西沉。
聂沛洋忽然迷茫的躺进病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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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汀没再去医院。
倒是骆宾约她去了趟殡仪馆,养老院那边的护工黄蕾联系她王奶奶昨天晚上去世了,王奶奶熬过了去年那场寒冬到底是没熬过今年。
简汀知道消息的时候难过了几天,在养老院呆的不久可和那群老太太的感情却是点点滴滴的,看着她们心里有怜悯,也被她们所依赖着。
去的路上,简汀心情难过,骆宾安慰,“其实王奶奶挺可怜的,这样去了或许也是种解脱”。
“是啊…”,简汀长叹。
“我昨天去医院看了下聂沛洋”,骆宾忽然说。
简汀一愣,抿唇没说话。
骆宾无奈的笑:“你现在连他的情况都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简汀摇头,“池素晗还在吗”?
“在”,骆宾说:“他们俩关系缓和了很多,我后来问过跃衡,问他们是不是会复婚,跃衡说复婚不知道,不过聂沛洋心里也是感动的,现在也默许了池素晗留在身边,我想经过那么多事,他也是该改变一点了”。
“这样也好…”,简汀感叹,“池素晗是得了她该得的,希望聂沛洋日后真的能好好待她,她毕竟也是彻远的堂妹,他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关心着的”。
“嗯,也是”,骆宾侧眸看了她几秒,倒没以前那种难过了,只是感慨是是事变化无常,如今连聂沛洋都看开了,他也该放下来了。
……。
到殡仪馆,来的人都是养老院的那些熟人,简汀拜祭的时候二毛恹恹的趴在烧纸钱的盆子前,双目无神。
简汀上前摸了摸它脑袋,它“嗯哼”了声,憨乎乎的双眼好像要流泪似得。
养老院的护工黄蕾说:“自从王奶奶去世后,二毛一直都没精神,这狗可是陪了老人家七八年啊”。
“我可以带它回去吗”?简汀不忍。
“当然可以,不过之前我们想着把它留养老院照看,不过现在情况让它换个新环境好像更好点”,陈蕾叹气,“狗比人更懂感情,王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它叫了一整夜,听着像哭一样”。
简汀心里微酸,王奶奶被火化的时候,恹恹的二毛也一直在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