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冲率军赶至虎林之时,这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看着满地被大火烧过残留下来的木炭,还有那尚未完全熄灭的点点星火与浓密的黑烟,王冲的眉头不由拧成了一条绳索:“这程普还真够狠的,带不走的东西,竟然全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营寨,辎重,还有至少不下于五百艘的大小战船,现已统统化成了灰烬,很显然,程普是真的一点好处都不想留给锦帆。
刘晔道:“这么大的营寨,短期内很难再修建起来,程普很聪明,之所以把它烧了,恐怕为的是以后好方便把虎林夺回去吧?”
“哼!都被我锦帆攻下了还想夺回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吧!”王冲冷哼一声道,“子扬,立刻派人联系我兄长,我想知道他们现今已至何处,除此之外,还有程普与韩当的动向也要密切关注,听说孙翊目前正驻兵堵在宛陵,我们最好能在这支江东军突围之前就把它彻底歼灭!”
“诺!”
刘晔应了一声,领命而去,王冲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太史慈、周泰、蒋钦三人一眼:“子义、幼平、公奕,做好面对旧主的心理准备了吗?”
三人之中,太史慈与蒋钦相对轻松,唯独周泰稍显凝重,因为他在江东时,虽不受孙策器重,但孙权却一直对他钟爱有加。
蒋钦笑道:“主公说笑了,我等旧主乃孙策孙伯符,如今他已不在,我等又何须再有心理负担?”
蒋钦说完,太史慈点点头表示认同,周泰却依然有些迟疑,他内心的想法其实恰恰跟太史慈与蒋钦相反,如果让他去对付孙策,他绝对毫无压力,可是孙权么……
王冲将三人脸色一一看在眼里,想了想道:“这样吧,幼平,你率两千士卒留在虎林看守船只,重新修建营寨,至于其他人么,则与我一同上路追击韩当与程普!”
“主公……”周泰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冲拍拍周泰肩膀,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能理解!”
没过几个时辰,哨探便先后带回了甘宁与江东两方面的消息。
首先,在鲁肃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七千江东降卒加入锦帆之后,甘宁已率领一万四千大军攻陷了陵阳,不过那七千江东降卒士气低迷,不堪大用,所以甘宁这支军队战斗时所能倚仗的,其实还是只有锦帆原有的七千主力。
其次,程普也率军与韩当会合在一起,兵力相加足有两万一千人,目前大军已过了泾县,径直杀奔宛陵而去。
王冲与刘晔经过一番商讨,决定暂不去与甘宁大军会合,而是直接领兵前往宛陵,因为对孙翊这个人,王冲心里还真有些没底,鬼知道他能在两万江东大军面前支撑多久?万一宛陵被一战而下,在秣陵的郝昭就将面临江东军的两面夹击,王冲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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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收编了三县家族私兵的郝昭也已经展开行动,一万五千大军轻易攻破湖熟,兵锋直指句容。
与此同时,在张昭的极力游说之下,吴郡有一半世家答应出兵相助,孙权在短短一日之内便收得一万大军,于是,孙权以吴郡太守朱治为帅,吕范为参军,领兵一万五千进驻句容,严防锦帆入侵吴郡。
当郝昭领兵抵达句容城下,朱治见双方兵力相等,也不畏惧,主动率军出城迎战。
两军在句容城外的平原上拉开阵势,朱纯驱马出阵,手中长枪遥指朱治,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怨恨,破口大骂道:“朱治狗贼,三十年前,你将我父逐出丹阳,害我兄长病死在迁移途中,这笔血债,我今日定要用你的血来偿还!”
听得朱纯所言,朱治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倒是知道朱纯是谁,毕竟后者在锦帆担任镇江校尉,历阳太守,他又怎么可能没调查过朱纯的底细?按辈分来算,朱纯还得唤他一声叔父,可现如今,对方区区一个家族小辈竟然敢在阵前挑衅于他,这让他心中很是不爽。
不过朱治自恃身份,倒也不好与朱纯计较,因此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哦?原来是仲华贤侄,说起来,当年你父亲与我之间,不过是场误会,大家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么多年过去,你父亲的气也该消了吧?不若我今日做主让你们重回主家,待见了你父亲,我再亲自向他赔不是如何?”
“放你娘的狗屁!你把我们一家当成了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朱纯丝毫没有领情,面色狰狞的咆哮道,“狗贼,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还不快快前来受死!!!”
“竖子!休得辱我父亲!!”这时,朱治身边一员小将再也看不下去,直接纵马出阵,气势汹汹的杀奔朱纯。
“来得好!”对方不过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朱纯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更何况对方自称朱治之子,那便更是该杀,权当给他死去的兄长陪葬。
可是与对方刚一交手,朱纯脸色一变,当即收起了轻视之心,因为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武艺,要比他想象中强悍许多。
朱然,字义封,朱治长子,亦为养子,虽然虚岁只有十九,但在朱治的培养下,自小便文武双全,一身精湛的武艺早已不容小觑。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合,竟是不相上下,不过相较于年轻的朱然,朱纯的搏杀经验显然更加的成熟老练,于是随着战斗的持续,血气方刚,有些沉不住气的朱然开始渐渐落入下风,变得手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