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在毫无目的地寻找赵林。就是想找到他这个人。说不出来是想暴打他一顿出气多一点,还是要替女儿找回爸爸的愿望多一点。
而现在,我却有了明确的目标。我要找到赵林,然后。离婚!
一晚上我脑子里只有“离婚”两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到。
我迫不及待地等着第二天的到来,等着去找小安问个清楚,到底知不知道赵林跑到哪儿去了!
这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踏实。
隐隐约约觉得外面在下雨。好像又有风,窗户微微作响,耳边总是不清净。我推门出去的时候,被冷风那么一吹,就冷的直打哆嗦。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促使我往外走,让我到外面看一看,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来到马路上,空旷的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路灯下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垃圾箱,寒风吹过时,塑料袋哗啦啦作响。
塑料袋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挺大的一块。鼓鼓的。我揉了揉眼睛,有点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我看到了一只脚,脚上的鞋已经掉了。那是只很大的脚,一只男人的脚。
我咽了口口水,掀起了黑乎乎的塑料袋,路灯下,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半身被殴打的淤青。
是赵林!
“啊!”一声尖叫将自己吓醒,我才知道刚才做了噩梦。
我身体抖成筛糠一样,缩在被子里不敢伸出脑袋,浑身都还在发冷。
刚才……刚才那个噩梦,赵林毫无血色的脸庞猛地充斥在脑海间。
我紧紧环着身体。牙齿咯吱作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梦里的赵林,已经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身体。
可我明明没有想过要他死……他怎么就……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人推开,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就听到了孟楠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
他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掀掉我脑袋上的被子,就看到我惨无血色的脸:“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颤抖着点了点头,艰难地把口水咽下去。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做梦而已。”孟楠去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又扶着我坐起来。
我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散发热气的茶水,温暖的感觉霎时传遍全身,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吓成这样?”孟楠坐在床尾,看着我的目光有一点担忧。状岛阵血。
“我……我梦到赵林死了……”猛灌了一大口水,我才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曾经赵林一度是我的噩梦,可是我再怎么恨他,我……我没有想过要他的命。而且他那凄惨的死状……一想到我心里就发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孟楠很是诧异,微微睁圆了眼睛,“能跟我说一说吗?”
“我……我……”我“我”了半天,可就是张不开口。即使知道那是梦,知道孟楠就在我身边,我依然说不出口。
那个噩梦就像魔鬼一样缠在我心里,我怕话一出口,连着我自己都会被吞噬。我害怕那种冰冷的,不带任何色彩的感觉。
那种场面,只要一回想,就会觉得害怕,心底生寒。
“既然不愿说,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孟楠叹了口气,把杯子拿走,转身就要出门。
“孟楠!”我立刻喊住他,有点局促。
“怎么了?”
“我……”我支吾着不好意思开口,“……我想……去卫生间。”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床边蹲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背。
我本意只是想让他扶我一把,可是他这么主动,我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直接趴了上去。
双手才刚扒到孟楠肩膀上,门口突然传来孟黎的惊呼声:“哥,大晚上你不睡觉,跑婉姐这来干啥呢?”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再看孟楠,他的侧脸也浮现出不正常的颜色。
这个孟黎也真是的,咋咋呼呼,本来平平常常的一个举动,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就格外地不正经!
“咳……你来的正好。”孟楠清了清嗓子,拿开我的双手,“婉婉要去卫生间,你快过来帮个忙。我先回去睡了。”
说着就直接不管我了,急匆匆地出了卧室,活像后头有狼在追他一样。
孟楠这样的不知所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孟黎则直接对着她哥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再回头看见我脸上的笑意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婉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他脸皮这么薄,以前还觉得我哥挺不要脸的呢,现在看来是转性了。”
“你要来背我?”我举着双手,好笑地看着她。
“哎呀,我根本背不动嘛。”她三两步蹦了过来,扶着我站了起来,“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我们根本没什么好事。”
“婉姐你就放心吧,我马上就满十八了,什么都懂。你淡定,我不会笑话你们八零后谈个恋爱还遮遮掩掩的……”
这姑娘太自来熟了,我感觉有点hold不住她。连八零后都能被她拿来吐槽。八零后也很开放的好吧!
“小黎,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整整了神色,“你知道吧,我现在跟我丈夫……我们还没离婚……”
“那不是迟早的事?你丈夫难道比我哥还好?”
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