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想让我去战场帮他。”
林安闻言就是一愣,下意识的将猎户紧紧抓住,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猎户。
猎户见状,立刻把信随意放下,抱了林安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亲了亲林安的耳朵,安抚道:“敕拉一族从小长在马上,他们战斗力并不弱,要想彻底打服他们,怕是还要用个两三年时间。三哥不舍得媳妇儿,不会去的。”
林安这才缓了过来,抓住猎户的手,张嘴就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猎户不敢把自己的手夺回来,可是心里又担心,忙忙道:“别硌到牙!”
林安这才松了口,面无表情道:“已经硌到了。”
猎户是常年练武,虽说现在不比从前在战场上,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练兵。可是猎户也是早晚练武,隔上一两日,还要往山上跑一趟,运动极为频繁,因此身上的肉格外紧实。
再加上人的手腕上本来就没甚么肉,林安可不是就被硌牙了?
猎户心中摇了摇头,就开始掰林安的嘴:“让三哥看看,是不是很疼?”
“唔、唔,口水!”林安被掰开了嘴,还不忘口齿不清地嚷道,“口水流出来了!快放开我!”
猎户却忘了自己的初衷,不等林安再说甚么话,就自己堵上了那张嘴。
待一吻结束,林安狠狠瞪了猎户一眼,摸着胸口自己给自己调节了一会呼吸,才开口道:“二哥那边……他为甚要你去帮他?难道朝廷已经没有了兵将了么?”
他还记得猎户上次回来时,身上受的伤,还有猎户说的话。猎户那会告诉他,因他的伤是单枪匹马救天子得来的,所以天子在清醒后,就直接发话,让猎户不需要继续在战场服役。
虽然那个时候天子只以为猎户功夫是有的,但是领兵作战的当将军的能力并没有,但天子此话一出,可不是就免了猎户在上战场的危险?
林安有些不明白,那位将军二哥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为甚还要特特写信来,请猎户去帮他。
猎户喜欢极了他的林安这样护着他的模样,顿了顿,才道:“这个月的邸报媳妇儿看了吧?皇帝越发老迈,一心炼丹。太子虽未正式登基,行的却是天子之权。因此朝廷上那些‘聪明人’,自然是看准了太子,几次三番上奏,请太子纳妃。二哥……大概有些急了。”
急了才会做错事。因此战场上明明有能将在,那位将军二哥还会写下这封信,妄想把自己亲弟弟叫过去,就能更快的把敕拉一族打败。
“这样啊。”林安也想起来这件事情了,却道,“二哥想太多了。太子既然能为着二哥三十好几,还不曾纳妃,东宫之中,唯有一个庶子。那么不论是从私情看,还是从朝廷大事来看,但凡二哥在边境为太子跟敕拉一族作战,太子为着安抚将军的心也好,为着二人之间的感情也好,无论如何,也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纳妃娶妻。反倒是……”
林安说了几个字,又停下来。
反倒是,一旦朝廷打赢了敕拉一族。若是朝廷一力举荐秦将军,请战无不胜的秦将军驻守边境,太子心里若再有些什么想法,那时候那位二哥才是最危险的。而那时候的太子,也最有可能为着权势地位真正放弃秦二哥。
林安能想到的,猎户皱一皱眉,也想到了。只是那些事情毕竟还没有发生,太子看起来也是言而有信之人,太子和秦二哥又互相钟情,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能说那些话?怕是他们真的说了,秦二哥也只会当他们在怀疑二人的感情。
至于太子……林安虽然只见过太子几面,也知道太子至少看起来很是正直,他也不太相信太子会做出那等背叛秦二哥的事情。
或许他们,一个未来的帝皇,一个大将军,真的就走到最后了呢?
林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别人的事情,只抓着猎户道:“三哥真的不会去战场么?”
“不去。”猎户只笑,“我在战场过了十三年,打了十三年的仗,数次出生入死,帮二哥挣下军功。也该彻底休息下来,陪着媳妇儿了。”
比起战场上的生死威胁,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林安听罢,立刻满意了下来,然后盯着猎户给那位秦二哥写信。
虽然猎户用的是他完全看不懂的密语……可是林安想,他得相信猎户啊。他们要走上一辈子,说不得下辈子他还能重生,然后猎户也能带着记忆重生,他们两个还能继续在一起,哪里能不相信他呢?
且不提林安这种痴心妄想真的能实现的可能性有多么低,等林安看着猎户写了信的第二天,林安就在县衙见到了一个他自觉不可能见到的人。
汪老夫人那位愚孝的丈夫、汪氏的父亲,汪老太爷。
林安看到他的时候,就见这位汪老太爷神色悲戚,面色苍白,咳嗽不断,在想到汪老夫人前段时间的来信,信里提了一句汪老太爷知道了亲生女儿的事情后,如何的后悔不迭,重病卧床的事情。
林安甚至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汪老夫人看到汪老太爷重病时的快意。
——当年如果不是丈夫愚孝,纵容婆母,非要逼着她的大囡去死,她的大囡,又岂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汪老夫人自己后悔痛苦,自然也希望那个比她更可恶的丈夫痛苦不堪。
这些事情,林安本不欲管,也不想管,毕竟汪氏从前的态度摆在那里,明显就是对汪家的所有人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