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轻拍着他的胸口,萧沥长叹一声,像是要将多年的郁气一股脑地都发泄出来。
他没有与顾妍说的,还有一个猜测。
当年萧祺与小郑氏私下里不干不净,母亲欣荣长公主郁郁而终小郑氏功不可没,而今看来,恐怕这两人暗中早已商量好了。
萧祺一早便决定要当一个逃兵。过两年再回来,彼时欣荣长公主已死,他履行承诺将小郑氏娶过来续弦,一切都打算地极好……唯一算漏的。无非是被镇国公目睹了他拉亲弟弟送死的过程。
镇国公失望了,萧祺也得不偿失。
顾妍从秦嬷嬷那儿了解过这些陈年旧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先前奇怪为何小郑氏待字闺中苦等萧祺,现在想想这二人也许一早便达成了某种默契。
萧祺不想做驸马,小郑氏想学姐姐郑贵妃成为身份尊贵的命妇。二人各取所需……
只是她不明白,萧祺怎么这样恨长公主……
顾妍情绪低落下去,“顾四爷是拿这件事做把柄,要挟了祖父?”
萧沥冷冷一笑,“我原当顾四爷是个聪明人,却也是个蠢的!他投靠魏都,总能得到点好处,要了个多年以前的秘闻要把女儿送进国公府来……不当正妻,上赶着给人做妾!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用这种方式进门。她能讨得了好?”
顾妍一下就沉默起来。
陷入感情的女子是盲目的,萧沥是不知道他在顾妤心中的地位。
别说是做妾,哪怕有一丝希望,能留在他身边为奴为婢,想必顾妤都是愿意的。
顾妍不接话,萧沥就显得有些不安,急急地说道:“你放心,我有你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别人……别说我不会纳她做妾,她就是想进国公府的门都是做梦!”
父债子偿。那也得看他到底认不认这个父亲!
镇国公的纠结顾虑,于他而言,却并不成问题。
他不过是可恨可叹,为何。萧祺是这样的人……
顾妍看着他紧紧拢起的眉头,浅浅笑起来,“傻瓜,我知道的,我相信你啊!”
一整日的情绪波澜起伏,在她这一句“相信”里被逐渐抚平。
他看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专注柔和。凑近了轻轻吻上她的眼睛。
“你要怎么做?”顾妍出声问道。
镇国公并不想这件事对外公开,无论于国公府名声或是萧祺个人而言,都是十分重大的创伤,可仅凭这个就要萧沥来承担后果,却又太不公平。
萧沥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冷笑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要真的能撒开了豁出去横,我就敬他是条汉子。”
谁没有个把软肋?要看的无非就是这个软肋在人心中究竟重不重罢了!
“你不知道顾四爷其实有个十岁的儿子叫顾行之吧。”
顾妍瞪大了双眼,“他……他有儿子?”
惊讶一时,又旋即反应过来。
可不是吗?顾老爷子最重视的就是顾四爷,怎么可能不让他留个男嗣好传宗接代?
当初柳氏摆了顾家一道,顾家风雨飘摇的时候,顾老爷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顾四爷一房分出去单过。
这何尝不是想护着顾四爷?
她不禁问道:“是谁生的?”
“当然是于氏。”
顾妍这下更惊讶了。
于氏原来还生过一个男孩?
萧沥跟她解释说:“顾四爷从前并不曾入仕为官,而是喜好风雅,常常去各地游历采风,一走大半年不归家是常有的事,有时也会带着妻子女儿一道……”
十月怀胎,只需在显怀之初去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养胎,再将孩子生下来便好,做完月子,孩子交给信得过的人抚养,每隔一段时日去看望照顾,这是十分简易的事。
顾老太太对顾四爷十分不喜,表面上慈眉善目,背后却是另外一套,顾四爷没有嗣子还好说,这一辈顾四爷也就算是绝后了,以后过继一个孩子给他,反正也不是亲生的,顾老太太心中舒心。
可万一要是顾四爷的亲生骨肉,顾老太太保不齐会不会让这个孩子平安活到大。
从前的顾四爷和于氏,防着顾老太太就犹如防狼。
顾行之本就从小不在自己身边,于氏和顾四爷势必心中都有愧疚,这个孩子又是男孩,承载了他们未来的希望,就算顾妤在他们心中分量再如何重,顾四爷与于氏皆不会抛弃这个孩子。
何况,把女儿送给人家做妾,这种事本就不光彩,若非是被顾妤苦苦相逼,想来顾四爷断不会同意。
权衡利弊,要顾四爷放弃打消这个念头,胜算颇大。
顾行之已经被顾四爷接去了北城顾家,住在一个满是竹林的单独宅院里,顾四爷每日都会教导他读书习字。顾行之本来对父母都有些陌生,现在却已经十分熟稔。
这一日,顾四爷发现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顾行之很听话懂事,不会擅自出门,何况门房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影子,顾四爷心急如焚地差人去寻,却得来了一封信。
顾四爷看完之后面色大变,与于氏相商后,二人一道去了顾妤房里。
这两年来,顾妤瘦了许多,身形干瘪犹如枯骨,脸色蜡黄,形容憔悴。
可最近几日,顾妤的气色却好了许多。她开始食用各种补血益气的药膳,也会对着铜镜施粉画眉,力求将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
顾